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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再干一杯狗血！

*本文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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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鹤丸坐着私人飞机来到了小岛的婚礼现场。据说是五条那边为了庆祝新人结婚所以买下新西兰附近的一个私人岛屿。筹备了一段时间，岛上的建筑设计都已经准备完毕，新人会在这里举行婚礼。五条家一直倍受外界关注，不仅是因为五条家的事业，还因为五条教授本人门生遍地，当年还曾经为皇室成员授业。所以就算五条教授退隐，大家还是密切注意着五条家的发展。

      这次五条的成员结婚，记者肯定很多都想得到第一手资料。所以他们干脆到私人岛屿举行婚礼，只请熟悉的亲朋好友，免去了记者打扰。

      鹤丸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帮他搬行李。拿走行李后他一身轻便装就带了手机。打开才想起自己电话卡出国不能用，不能给烛台切他们发信息拍照让他们感受一下小岛美好生活。下午小岛风光很好，鹤丸给自己自拍了一张照片留念。

      管家把他带去见五条老先生，鹤丸想着让人家看看能不能给个临时联系的电话卡，或者让他连个wifi上网。不过见了老人家，鹤丸就礼貌地不再按手机了。茶室里头五条老先生和另外一名老人在下棋。鹤丸进来后没先开口，等他们从棋盘里回过神来的时候鹤丸才打招呼。

      那位老先生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鹤丸，说：“好久不见了，你又长大了不少啊。”

      “三条教授。”

      鹤丸有礼貌地打了招呼。他们五条和三条的关系一直不错，在早些年前五条老先生还拜在现在的三条教授的父亲门下，两家是多年交情了。三条老先生揉了揉手心从坐垫上起来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咯，好好聚聚吧。”

      说完正好有电话，三条老先生就出去接听了。五条老先生面对着鹤丸目光慈祥，他朝鹤丸招招手，鹤丸走了过去。

      五条老先生握住了鹤丸的手。鹤丸低下头看那双好像失去了水份一样干瘦的手。他好像又老了一点啊。意识到这点的鹤丸坐在五条老先生的身边。他们的背后是快要下沉的夕阳。日落黄昏，他们并排而坐。

      “有好好吃饭吗？”

      “当然有啊。”

      “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你的父母会担心的。”

      其实鹤丸想，逝去的人哪里会担心这些呢？只是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好像他们还有意识那样。鹤丸答应下来，听到五条老先生提起了北条，意思似乎是知道他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好。鹤丸想自己最近去看北条的事情，不知道五条老先生有没耳闻，不过对方似乎没刨根问底的打算，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老照片。

      那张照片已经已经有些老旧，不过被保存得很好。照片上其中一男一女笑得非常灿烂，他们中间的那名男子一脸严肃，不过被另外两人亲热地挽着手，绷紧的脸上似乎有些不自然，倒有点像在害羞。

      这张照片上三人就是鹤丸的父母还有北条。当年北条和鹤丸的父亲都拜在五条老先生名下，是他的学生。并且认识了当时五条老先生的女儿——也就是鹤丸的母亲。三人的感情非常好，鹤丸的母亲本来是作为要嫁入皇室的人选一直被细心呵护培养，但最后她喜欢上鹤丸的父亲因此私奔，当时帮助他们离开的正是北条。当时此事在五条内部还引起了轩然大波，导致五条这边和鹤丸的母亲完全决裂。之后鹤丸的父亲和北条白手起家，成为了彼此最信赖的生意合伙人。

      谁又会想到曾经帮助过挚友的北条，最后却在生意上出卖了鹤丸的父母，导致他们出了意外离世呢？五条老先生抚摸着相片上女儿的笑容，老了之后的他偶尔会回忆起过去，他说：“北条他和你的父亲啊，都是很出色的学生。”在很多年之后，他终于再一次提起自己学生的名字，他问：“他收养你的那些年，对你好吗？”

      鹤丸想了一下。北条是个很严格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刻板，但收养的那些年倒是没短过鹤丸什么。还是孩子时候的鹤丸并不怕那个人人都畏惧的男人，反而很喜欢对他恶作剧。虽然北条也会对鹤丸说教，但倒没怎么因此斥责过他。

      “他会给我糖果。”

      很简单的一句回答。鹤丸回忆起童年时和北条相处的时候，那名不苟言笑的男人会沉默地给他糖果，这好像已经是他努力表达善意的方式。那些很细微的事情，鹤丸现在还记住。五条老先生听着鹤丸说话，视线落在照片上那个不苟言笑得年轻人身上。过了那么多年，对当年的事情看法总不免有所改变。他开始思考自己当时做的一些事情到底是对是错。如果当年自己宽容点，可能女儿和他的学生不会是这个结局。

      “北条以前曾经说过，因为家族的关系他不得不从商，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当一名美术老师。”

      “而你长大了之后，也去了当老师。”

      “你其实很喜欢他吧。”

      五条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鹤丸没有回话。脸上表情看不出想法，五条老先生看着照片，忽然有点迷惘。

      “我有时候在想，当年认为把你带回五条是不是错误。其实可能让你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把他当成是你自己的父亲那样一直长大会不会好一点？”

      当年鹤丸父母出事故逝去之后，和亲戚全都断绝了关系的鹤丸，被北条收养了好几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父母事故的真相，直至认为不能让鹤丸和害死自己父母的人在一起的五条教授终于找到鹤丸，然后上门带他离开的时候，鹤丸才知道一切。当时的鹤丸没有太大的感情反应，可能是因为和父母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和北条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也很快乐。两者对他的影响都很大，都是他很重要的人。所以鹤丸知道真相的时候，反倒是有些茫然。

      是不是再真挚美好的东西都会有腐烂的一天？

      鹤丸对这件事的表现出乎意料地冷静。那时候已经长大的鹤丸开始仔细思考。他明白到，就算再亲密的关系，也会在某天悄无声息地改变。改变的原因有很多，因为诱惑，因为痛苦，因为欲望。它们都是难以摆脱的东西，所以为它们而改变也是理所当然。

      鹤丸偶尔会想，人类的情感实在太过善变，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亲密的情感也有耗尽的一天。所以他对恋爱这种事情并不热衷，如果当感情失去了惊喜，失去了热情就会失去意义。再美好的东西都有耗尽的一天，可是明明那样的情感曾经那么地热烈，灼热得像火焰在燃烧。可有一天它可能会忽然冷得让你措手不及。这是一件令人无可奈何而又伤感的一件事。连鹤丸自己都不能肯定，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天长地久的。

      所以对鹤丸来讲独来独往并非不是好事，他没打算回归五条，也没打算回去北条那边。五条老先生放任鹤丸一个人那么多年，在暗地里给予他不少支持。但连他都不清楚鹤丸想要什么，他不去爱谁，也不接受别人的爱。每天随心所欲，既自由，又孤独。

      “我老了，什么时候你会带个喜欢的人回来让我见见？”

      鹤丸听了之后哈哈了两声，他心里想自己外公估计是看到婚礼所以触景生情，于是顺便过来催催他结婚。不过先不论他和三日月正在处于感情危险期，真把他带过来，估计老人家要吓个半死。

      不过鹤丸还是拍拍肩膀让他安心：“如果有机会，我带个美人过来见见您。”

      那么多年了，五条老先生总算听出点苗头，立马问：“哪家的千金？噢不对，身份地位不是问题。那是谁？你们怎么认识？”

      “呃，是我同事来的。”面对五条老先生连珠炮一样的追问，鹤丸有点为难。他真怕下一秒五条老先生立马想去见人家，就忙说：“但我们最近吵架了，就先不急着带来见您了。”

      “你是男的要让着别人。”听到鹤丸说感情不大顺利，五条老先生也有点心急。要知道鹤丸都这个岁数了来朵桃花不容易。鹤丸很多桃花，但他难得有一朵有意思啊。“男人要大气点，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太计较了。哄哄就好。”

      鹤丸很想说，三日月也是男的。不过鹤丸也不描述太多了，反正一概点头答应，过了老人家这关先。

      好久不见，五条老先生就拉着鹤丸一起说家常，想起了就去见结婚的新人。鹤丸把礼物送过去之后道完恭喜，就去和五条老先生吃饭聊一些日常，哄哄他老人家高兴。大半天时间过去了，明天要早起准备婚礼，鹤丸就干脆早点休息了。

      第二天的时候鹤丸想起自己应该去问人搞一张可以联系的电话卡。服务人员的反应很迅速，鹤丸拿到卡后放进去然后重启设定。这时候五条老先生让他陪同一起过去，顺便帮忙看看现场布置还有什么不足。鹤丸也不推辞，跟着其他人鼓捣了一阵子，确认都没问题了。神父证婚人已经就位，等下新人就会在父母陪同下出场。五条老先生在招呼着他的宾客，在座不少是他的学生。鹤丸就在远方围观。

      婚礼是露天现场，不少业界名流熟人均有出席。来这种地方难免要交际应酬，外面的人不知道鹤丸是五条的什么人，鹤丸也懒得去和人搭话，于是自己找了个小角落待着吃吃东西，然后顺便鼓捣一下自己的手机。

      饶是鹤丸的手机性能再好，开机后邮箱短信嘀嘀嘀的声音也差点把他弄得死机。鹤丸对于这个壮观的现象表示惊讶，等它们全部数字显示完之后，最后一条是烛台切刚发的短信，三分钟前发过来的，鹤丸直接打开就开始按键。

      鹤丸：【早啊烛台切小朋友。你们一堆人找我真是吓了我一跳，你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烛台切回复也是非常快速。

      烛台切：【鹤丸老师我想问一下你GAL玩得好吗？】

      鹤丸：【还行吧。不过我兴趣主要在动作类和RPG，恐怖类也可以。怎么？你们疯狂发信息就是要推荐游戏？】

      烛台切：【是这样的，最近GAL游戏选项比较猎奇，所以等下请你当心。不过我想你是游戏达人，这应该没问题的。】

      鹤丸有点听不懂，这到底是哪一出？此时听到骚动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来了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关注。鹤丸看远方似乎来了一堆人，连五条老先生也很惊讶。鹤丸正不解，手机里又收到烛台切的短信。

      【新西兰附近不是我地盘，你真给沉海了估计我捞不起你，保重。】

      接下来的剧情就不是鹤丸能控制的了。

      三日月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后跟着不少保镖。他风尘仆仆地到来，可是依旧仪表端庄不见一丝狼狈。刚一踏进会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他从容面对所有人的视线，然后把大衣交到秘书手里。他看起来不急，好像只是来参加婚礼。他扫了一圈看到五条老先生后走过去有礼貌地打招呼：“您好，五条先生。我是三日月宗近，经常听家师提起您。”

      五条老先生也是愣住。听到三日月自我介绍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好友三条门下是有那么个门生，而且还非常受器重。今日一见那气质是没法说的了，所以五条老先生都没计较他怎么没请帖就来了，也和气地说：“好好，你是三条的学生是吧。他也经常提起你。”

      “这是我的荣幸。”三日月大大方方地说完，接着说：“今日来打扰您了。只是有件事情请您体谅，今日这个婚礼我希望能终止。”

      三日月这话马上引起轩然大波，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因为已经快要新人进场了，三日月忽然出现还来这样一出，难道他带那么多人来是砸场子的？五条老先生看向他的挚友三条老先生，对方也很是困惑。只有在角落的鹤丸心里头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地给烛台切发短信。

      【你这GAL选项难度也太大了吧？这是什么剧情？】

      五条老先生看着笑容可掬的三日月不解地问：“我不是很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日月也料到五条老先生的疑问，不过今天他是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让这婚礼成真，于是他也干脆摊牌了。

      “是这样的，可能您不知道，我和您的孙子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在交往了。”

      鹤丸捂住自己的眼睛简直无法直视。这一手突袭太突然，连个冲出去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啊！

      “你和我……孙子？”

      五条老先生明显是惊呆了。鹤丸在心里刷着“外公不是你想那样的”弹幕。偏偏三日月还不叫停。

      “是的，我和他有些误会，但没想到会闹得那么大。今天我赶来，是希望能解决这个误会的。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他答应了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所以抱歉，今天这个婚礼，是怎么都不能进行的。”

      三日月说话很礼貌客气，但一点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好像只是来通知你，你的答案并不重要。此时到了新人入场的时间，可是神父已经被三日月带来的人控制。现场一片骚动。三日月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关键时刻三日月手机响起，看到石切丸的短信，鹤丸从远处张望发现三日月愣住了。

      【那什么，情报有误，你似乎搞错了。】

      此时新人入场见到这个架势都呆住了。三日月回头一看，新郎根本不是鹤丸。三日月转头眨了眨眼睛看着五条老先生，对方见过大风大浪，此时也超乎寻常地冷静。他问：“你要找的那个人头发是不是白色的？”

      “是。”

      “是不是很喜欢惊喜的？”

      “是。”

    “他是你同事？”

    “是。”

      全场鸦雀无声，鹤丸心里念着天亡我也，然后悄咪咪地想在后头找个出口闪人。他觉得这个惊吓太大了，当着一堆人和长辈面前出柜，太能玩了三日月大大！这回真的是要玩哭他了！

      偏偏五条老先生环顾全场一周，指着准备逃亡的鹤丸问：“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全场视线顺着五条老先生的手势看过去，三日月一愣，然后快步过去，一把捉起鹤丸的手臂，跟捉娃娃机似地。鹤丸一抬头看到三日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表情上真看不出喜怒。但捉自己手那个力度真快要把他的手臂捏碎了。三日月还特意跟验收一样抬起鹤丸的下巴左右看一下，确认无误后他和五条老先生说：“是的，就是这位。”

      感觉到火山快要爆发的鹤丸捂住脸，然后就听到五条老教授中气十足的呐喊：

      “鹤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

      还能怎么一回事，出柜呗。

      概括性发言是这样子，但鹤丸可不敢说出来。新人受到惊吓之后，婚礼正常进行。为了不破坏婚礼和谐，所有人都有默契地粉饰太平暂且不提。三日月和自己老师三条教授打好招呼之后就一直在鹤丸身边形影不离，他带来的人明显在外面封场了，鹤丸这回真是想从新西兰跳海游回去都插翅难飞。大约是三日月大庭广众那一下太震撼，大家除了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们，也没人敢上去攀谈。鹤丸一直沉默地拿酒杯在旁边装聋作哑，三日月见他又要拿酒就按住了他的手，温和地说：“你最好别喝醉。”

      言下之意等下被告需要出庭。鹤丸哆嗦了一下，换了杯橙汁。终于到了开庭时间，婚礼结束，他和三日月，五条和三条两位老人一起找了个客厅面对面。大家表面上看起来都很冷静，三日月看起来更加毫无压力。礼貌地跟长辈问好完毕，然后坐在鹤丸身边。

      大概沉默了一口茶的时间，五条老先生先开口。

      “你们在交往？”

      鹤丸也不确定他问自己还是三日月，不过三日月已经开口回答：“是的。”

      鹤丸瞪大眼睛看着如此坦然的三日月，好冷静啊三日月大大？你就不怕把长辈吓出高血压吗？

      “我没搞错的话，你是男的吧？”

      这话三条老先生帮忙回答了：“我这门生一看就是男的。你冷静点好吗？”

      “可我孙子也是男的啊！”五条老先生纠结地反驳他的大亲友。看到三条老先生那么淡定他就心里不平衡。“你怎么那么冷静？”

      “实话说我一开始也是很惊讶。不过新时代要开放点。恋爱自由，幸福就好。”三条老先生深深看了三日月一眼说：“该动手时就动手这点你学的很好。以后不要怕麻烦我，能帮上忙就开口。你我师生一场，不要客气。”

      “谢谢老师。”

      鹤丸总算知道三日月是怎么教出来的了。他们两个都挺坦然啊？鹤丸看着三条老先生就在想要是三日月支会了一声他想怎样？把自己打包发个快递邮寄给三日月吗？鹤丸忽然觉得在场的正常人就只有惊讶的他和纠结的五条老先生啊。

      “鹤丸。”五条老先生有气无力地问：“你之前说给我带个对象回来看看就是他？”

      “爷爷你听我说……”

      “哦原来你已经打算公布我们的关系了啊？很好很好，哈哈。”

      “……三日月你先不要说话。”

      三条拍了拍快要喘不过气的五条，说：“我看他们年轻人自己都还没谈拢。就让他们谈拢了再给你交答案吧。”

      说完，三条老先生就把已经混乱的五条老先生拉走，走之前和三日月对视了一下，大有老师就帮到你这里的意思。三日月含笑点头，等门关好了之后他微笑看着企图通过喝水逃避话题的鹤丸。

      “现在就我们两了。你是不是该跟我交一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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