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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鹤】赤染灯明尽魑魅07-08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本丸又变回风平浪静的样子。这里就好像水面,一颗石子能砸起涟漪,但是却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然后像从来没发生过任何事。和平得诡异。

鹤丸选择在第三天的时候离开。莺丸已经取得了出征和远征的时间。岩融和今剑的三队远征,小狐丸跟随二队出征,石切丸因为要打理本丸,所以一如既往留守。其中最麻烦的是三日月,他是个大闲人,出不出征也是随他意思。最近鹤丸这样,三日月更加是没有出征的欲望了。

想来,鹤丸最初的计划,是获得主人的准许远征。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要求出征是不可能的,但远征跟随散心这个还是可以申请的。到时候让莺丸陪同,鹤丸佯装攻击莺丸然后逃跑。虽然可能要莺丸负伤,但那样的话,至少帮助鹤丸的莺丸没那么容易被怀疑。

远征的申请还没批复,三日月就来找鹤丸。对于三日月会来这事情鹤丸早有心理准备,果然三日月是来让鹤丸没必要那么急着出征。

“我待在这里快无聊死了。”鹤丸摆出一脸了无生趣的样子,他说:“好歹出去散散心吧。随意逛逛,买点什么有趣的东西转换下心情……”

三日月忽然问:“买什么能转换心情?”

鹤丸不知道为什么三日月忽然提起这个,不过鹤丸还是谨慎地回答:“不清楚,出去挑挑才知道吧。所以让我去逛逛就好了。”

但三日月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好像在思考着这件事的意义。最后他有所决定:“你这样的身体还是安分点吧。我跟随三队出去一趟,给你买点什么吧。”

看着鹤丸愣住的样子,三日月问:“不可以吗?”

鹤丸心念一转,笑道:“可以啊。只是有点吃惊,你居然会想去帮人买什么。”

“只是那次听物吉说送些什么,别人也会感到高兴。”虽然三日月对于送礼没什么概念,但大抵意思是差不多的吧。于是他试着了解道:“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啊。你就随心意买吧。送礼给别人要是提早告知,也就没惊喜了吧。”

三日月思考了一下。“只要是我送的,你就会喜欢吗?”

“是啊,是你送的就可以。”

原来如此。三日月理解之后似乎心情不错,他决定自己随意挑选了。行程就这样定了下来,第二天三日月随三队远征去了。最棘手的那位总算离开,鹤丸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大部分队伍都组队外出,本丸的人数减少了很多。在莺丸的帮助下,鹤丸取得了坐骑,然后从后门离开。临走前鹤丸和莺丸说:“辛苦你了。要小心注意。”

“这应该是我说的话。不用担心,我会尽量拖延,让他们不那么快发现你不见了。”

鹤丸点点头,然后策马离开。临走前他看到远方的莺丸挥手道别,然后把门关上。鹤丸收回了视线,加快速度离开。

鹤丸根据莺丸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时间节点。这个节点是他们通向战场的起点,日常只要审神者帮忙,刀就可以来到指定的地方进行出征和远征。但现在鹤丸没有审神者的帮助,所以到底会传送到什么地方就难说了。

“未知也是惊喜的一环吧。”

鹤丸并没有太担心。他自言自语后开启了时间节点,在心里默念着自己想到达的地方。尽管没有名字,但大概还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希望去到类似的地方吧。一阵光包围之中,鹤丸感觉身体渐渐变得轻盈。在进入的一瞬间鹤丸感觉有什么被一同扯入。但在光中,鹤丸什么都看不见。

鹤丸稳稳落地,然后站好。他先是环顾四周,但是没有其他特别。刚才觉得有什么跟进来是错觉吗?

鹤丸打量这个地方。周围漆黑一片,一排排楼房看起来像是民居。此时正是夜深,周围乌灯黑火,唯一的光来自头顶的明月。这里虽然陌生,但鹤丸也并非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在他记忆之中,他很少到此出征,因为这里是短刀,打刀,胁差们的专属场所,在这里鹤丸优势不大,所以甚少委派出征。

这里是池田屋附近吧?

鹤丸比较希望降落的是上次的地方,因为说不定那是敌人躲藏的据点,有迹可循。池田屋的话到底有什么含义?鹤丸想不出来。在鹤丸考虑要不要寻找池田屋的可移动节点去其他地方时,刀的气息出现,但没有污秽的感觉。鹤丸心中暗叫不妙,他马上放弃了坐骑跳上屋顶,躲在后头。只见前方小巷有熟悉的身影巡视般走过。鹤丸定眼一看,那不是物吉吗?鹤丸记得他今天没有出征的任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觉察到有什么跟着一起进来,难道是他吗?

物吉似乎没有发现鹤丸,他像是散步一样走了几步,听到有脚步声就回过头去。怕被发现的鹤丸藏起了身影,他瞄到另一个到来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大和守安定。

鹤丸非常吃惊,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敌人已经清理好了。”安定用平静的声音说完,心情似乎有些低落。物吉道了声“辛苦了”之后凑过头去。看到安定这样子物吉一脸了然。他说:“是感到伤心吗?安定。”

安定抱着自己的刀没有回答。看着他脸上的血迹,物吉伸出手擦了擦。好像被这个温柔的动作触动了,安定小声道:“虽然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是怎样的地方,但果然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难受啊。”

物吉看着安定感慨:“安定每次来这里都会这样,但总是很坚强地面对。”

“我是第一次来啊。”安定不解地看着物吉。“不管怎样,请你不要告诉清光,不然他一定会笑话我的。”想到清光,安定好像又振作起来,他握紧了刀。“尽管是这样的结局,但我要守护冲田君的历史。因为那是他的人生。”

“安定真是很坚强啊。”物吉伸手抱了抱安定。安定有些惊讶物吉的亲切,但又觉得拒绝这份善意不好于是任由他抱着。物吉闭上眼睛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鹤丸看着他们只觉得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里,鹤丸可能要再深思一下。正当鹤丸想要跟上看看会不会有其他事情发生时,他身后天边忽然泛起一阵白光。鹤丸回过头心知不妙,那光芒正是时间道路被开启的证明。

他是被发现了吗?

太快了,是莺丸出了什么事故吗?鹤丸心知不妙,但只能马上寻找其他时间点离开。他可不想过自己离家出走的旅途那么快结束。

纷乱的马蹄声迅速接近,看得出对方人数不少而且行动迅速。来不及去找回自己的马,在屋檐迅速急步撤离的鹤丸回过头看,为首策马而来的人面无表情,鹤丸一眼就看到了他。

三日月宗近。

“真是不走运啊。”

鹤丸小声地念道。就算他全速前进,毕竟还是比不上坐骑的速度。很快骑马的三日月已经和在屋檐奔跑的鹤丸成一横线。眼见鹤丸跳入小巷,三日月也跳到屋顶追上去,今剑紧随。岩融则和一期弃马绕入小巷追上。

黑灯瞎火之中,他们在小巷中飞驰。当觉察到气息接近,鹤丸马上闪开,那边三日月已经拔刀,他们边走边战,看着对方皆是无言。今剑看准机会释出了刀装,一行弓兵出现在今剑的后方,然后朝着鹤丸射箭。

鹤丸往后一跳,弓箭射穿了他的羽织,擦过他的脸颊。三日月的刀瞄准了鹤丸的四肢,鹤丸在三日月的刀凑过来的时候抬腿一踢,勉强把对方踢开,落地之时今剑第二波弓箭射来,鹤丸猛然抬头。

在鹤丸以为自己恐怕要经历一场恶战的时候,忽然一股黑色的影子从他的身后冒出,好像海草一样在鹤丸身后漾开。紧接着数名溯行军冲向了三日月和赶来的一期他们。鹤丸被这个阵仗弄得愣了一下,接着有人蹲在鹤丸身边把半跪的他一捞:“走。”

鹤丸侧头,是那天那个黑色斗篷的男人。看到对方鹤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松一口气,他只知道自己的运气至少没那么坏,对方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这可真是很不错的惊喜啊。”

那边三日月看到鹤丸已经转身跟黑色斗篷的人离开,他一刀砍落敌人的头颅,然后夺过了弓兵的弓箭。他迅速挽弓直指那个即将逃离的白色身影,鹤丸离开的动作在他眼中放慢,如此清晰,看着鹤丸一点一点远离视线的感觉令三日月感到难受。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三日月现在没时间去分辨了。

一期抬起头的时候大吃一惊。那几乎只是一瞬间,三日月的箭即将射出!

此时黑暗中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枪声,子弹从下方射向了三日月的手臂,三日月一分神还没来得及躲避,那一枪就射中他的手臂,手指一松箭射向了旁边。还来不及计较中枪的痛感,三日月眼睁睁看着鹤丸消失在黑夜之中。

岩融和今剑马上下去查看射击的位置。但是那边到处是纵横交错的巷子,估计射击的犯人得手就马上逃进去了。作为短刀的今剑查看了一下四周,和岩融说:“是铳兵。”

刚才实在太过惊险,险得一期都没想到要观察三日月的伤势,而是马上说:“三日月殿下!您刚才是想要做什么?若是射中鹤丸殿下……”

“我们是刀。”三日月一回头,那双眼中的新月眸光冷冽,让一期的话哽在喉咙。非人的气息笼罩着三日月,那副身躯仿佛坚硬而毫无温度。“这不是人类的身躯。就算受伤也不会死去。我会带他回去,治好只是一会儿的事。”

“但是……”

三日月看着那浓如泼墨的夜色,周围全是溯行军的尸体,黑色的血带着腐烂的味道一直从尸体的伤口滴落。但任三日月抬头望断这一片夜色,他都看不到鹤丸。

“若刚才能射中,他不可能逃得掉。”

一期听着三日月梦呓般说着这句话,心底只感到一阵寒凉。三日月伫立在原地良久,一期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在一期的记忆之中,哪怕自己曾经在过去与三日月相处过,但他一直看不透三日月。他好像很温柔,但也很冷漠,他眼中看到的世界,是自己一辈子都不能理解的。

 

 

鹤丸跟着溯行军穿越时间点离开了池田屋的区域,大家降落到森林的位置,然后一起逃了进去。

鹤丸大概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与敌人同行吧,这也真是世事难料。敌人身上的瘴气令鹤丸感到不适,好几次险些跟不上。好像觉察到鹤丸的异常,逃入森林之后,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就让其他溯行军离开了。

看来他是可以指挥这些溯行军的,也算是他们的老大了吧?对方退到一定的范围,鹤丸感到好多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黑色的瘴气顺着他的脉络上延了一些,入侵的速度加快了。对面的男人解下了披风,当他拿下兜帽的时候,鹤丸看着那张不知道应该说是熟悉还是陌生的脸。在记忆之中,他是没见过这个男人的。但是在某个梦境里头,他与他似乎是认识的。于是鹤丸看着那个男人,从容地打招呼:

“终于找到你了。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长曾祢虎彻吧?”


 

远征的一行人因为接收到时间节点有异样的报告,所以马上追赶过来。但可惜没能把跟敌人离开的鹤丸追捕回来。回到本丸之后由一期一振向审神者报告,石切丸则去检查其他节点有没有出现问题,慎防敌人发现此处乘虚而入。

估计这次的骚动很快就会传遍本丸。审神者似乎尚未知晓事情的发生,但几乎可以预见得知消息后她怒火攻心的样子。物吉听闻三日月受伤了,这真是非常罕见的事。想到鹤丸和三日月的关系,物吉不由得去找他。手入室看了一轮没发现,到达庭院的时候发现三日月站在池子旁边。

“三日月大人?”

物吉轻声呼唤,三日月微笑着回过头来。物吉看到那池子上飘着散乱的花瓣。花枝沉到池子里头,好像溺水的人一样探出美丽的头颅。

“这是?”

“噢,这些啊。”三日月被提醒后看向了那些已经被抛弃的鲜花。“是我远征时挑选的。不过它们已经不被需要了。”

“真是浪费啊。”物吉看着总觉得可惜。“它们是那么鲜活美丽。”

“物吉,你说过送些什么会使人高兴,全看一片心意。但我想那是不正确的吧。”三日月微笑着说:“至少它们并没有被期待过。不被期待之物怎么可能令人高兴?”

那是很温和的笑容,但物吉感觉不到温暖。他凝视着注视水面的三日月,看着花瓣在水中飘着,飘着。在物吉以为三日月看得出神的时候,三日月开口。

“鹤丸会回来的。因为他不得不回来。”

他说得风轻云淡,仿佛那场骚动已经不再重要。三日月按上自己的手臂,刚才被射中的伤口已经被治好,连疼痛都不曾有了。想起了正事,三日月转身走向本丸。

“那么,接下来该要找出捣蛋的坏孩子了。”

 

今天本丸的气氛十分沉重。

因为审神者还在睡梦之中,所以一期先向石切丸报告情况。参与了这次鹤丸国永追捕行动的人都在,莺丸被视作鹤丸的熟人,所以也一并被叫来。石切丸询问了一下鹤丸最近有没什么异常的情况,莺丸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他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说罢,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今剑把一个破碎的刀装拿出来说:“这是我追踪到袭击的铳兵后,杀死了他们之后在现场找到的碎片。”

“看来是我们这边的人做的。”今剑看着一期问:“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一期抬起头,温和的他眉间难得地皱起来,他问:“今剑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今剑扑入了岩融的怀抱。岩融拍了拍今剑的脑袋说:“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一期。只是循例调查,不要紧张。”

“请慎言。就算诸位是三条的名刀,粟田口的荣誉也不是你们可以轻易侮辱的。”

“既然如此,让你的弟弟们过来一趟吧。”石切丸适时开口打圆场,他朝一期说:“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问问就清楚了。”

在众人争论之时,一直在座上不说话的三日月慢悠悠地开口:“平野在吗?”

“平野?”石切丸好像明白了三日月的意思,他说:“我记得他跟鹤丸交情也是不错的。”

“诸位凭借着自己的臆想怀疑我的弟弟,作为兄长,决不能坐视不理。”听到三日月直接点名,一期终于坐不住了。“若是三条的诸位坚持,那我们这个话题就不必继续下去了。”

门被推开,除了三日月之外其他人的视线都往门口看去,只见跪坐在外面的小狐丸说了一声“打扰了”之后起身。

“我还以为那么久,总该有个定论了。”小狐丸回来后看到室内争执不断,他低头瞄了一眼一期然后径直走入屋子里。一边坐下一边说:“请息怒,这一切都只是慎重起见。”

“毕竟我们也不希望粟田口再出一个药研。”

这一句话狠狠地戳中了一期,一向冷静自持的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却散发着可怕的威压。左手已经握住了刀柄,这个话题已经明显触怒了他。小狐丸看向一期身后说:“请进来吧。”

一期回过头来,只见平野就站在门外。他看了室内四周一眼,然后进内坐在一期的身边。尽管感觉到兄长的惊讶,但是他目不斜视,只是笔直地挺起胸膛坐在那里。

“那么,我就稍微问一下吧。”小狐丸正坐在石切丸身边,眯起细长的眼睛令他看起来就像眼神锐利的狐狸。“请问昨天你在哪里?”

听到询问,平野抬起头回答:“我一直在本丸,当时在进行内番的任务。”

“有和谁一起吗?”

“我是和前田在一起。”

“那就是和你的兄弟一起啊……”小狐丸扬起嘴角低声呢喃,然后说:“那么可以出示一下你的刀装么?短刀的刀装是每人两个,一铳兵一弓兵。可以的话请你把你们粟田口所有刀装都带过来检查一下吧。”

“可以。如果这样可以消除大家的疑问,我愿意配合。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平野挺起胸膛,在这个阴沉的房间之中,他直视着那些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的刀。“请你们为刚才侮辱药研的话道歉。”

“药研是我们粟田口派的骄傲,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平野如此坚定地说着,这是在他心中不容置疑的事情。平野并不清楚自己的兄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他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出言中伤他的,所以平野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一期惊讶地看着平野,在他的印象中平野是认真克制的孩子,但此刻,他可以感觉到平野毫不退让的决心。

小狐丸正要开口,三日月出手拦住了他。一直不在状态的视线终于看向了平野。

“我为刚才不慎的发言,向你致歉。”

三日月温和地看着平野,招招手让他过去。平野犹豫了一下来到三日月面前,三日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光是这点,我就要向你致以我的敬意。”

“你和药研很相似。”

说到这里,三日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轻轻一叹,然后看向石切丸和小狐丸。

“可以了,兄长大人。不必如此劳师动众,事情就到此告一段落吧。”

 

众人散去,此事告一段落。

但在一期心中,这仿佛是一场暴风雨。他在分别的长廊一直看着莺丸离去的背影,好像觉察到背后刺骨的视线,莺丸回过头来,淡淡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对你们的行事没有兴趣,也没有干涉的意思。”一期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咬着牙低声说:“请你不要让我的弟弟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聪明的他就算不明说,但也似乎有所觉察。一期没有等莺丸回答,马上转身带着平野离开。离开时平野回过头去,他看到莺丸低下头,朝自己深深一鞠躬。

在这一路上,平野想了很多。一期带他回房间,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问话,只是温柔地安抚他,让平野不要放在心上,这样的事情以后他会处理。

平野仰望着他敬爱的兄长。一期总是很注意他们兄弟的感情变化,特别是严于律己的平野,一期总是很担心他太过压抑自己。所以有什么问题,一期也能很快觉察到。

平野伸出手捧起一期的脸。一期有些惊讶,因为平野日常是不会做这种动作的,他听到平野问:“一期哥,我们是你引以为傲的弟弟吗?”

“当然是啊。”一期的手掌贴着平野的手背,温柔地说:“你们全部都是我最自豪的弟弟。”

“那么一期哥,你能告诉我们你一直害怕什么吗?”

一期的表情僵住,他垂下了眼睑。平野慢慢抽回手,凝视着兄长。

“自从药研失踪以后,一期哥你做什么事都很小心。我感觉到,你在努力保护我们。”

“一期哥,有时候,我会想,我们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平野把自己的刀置于膝上,他轻轻抚摸着刀鞘,说:“是为了守护所谓的正义吗?但我们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这样小心地活着,真的是正确的吗?”

平野想起他的兄弟药研。在记忆里头,他是所有兄弟里头最勇敢的。这样的药研失踪之后去向不明,他的兄长唯独在此事上忌讳莫深。一期从此远离了本丸所有事情,不会和三条的人起冲突。

平野悲哀地想,药研多半是遭遇了什么事。致使他骄傲的兄长变得对一切抗拒并且恐惧。

“我们没有所谓的正义,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尊严和荣耀。如果我们是你骄傲的弟弟,那请你不必顾忌我们。”

平野握紧拳头,深深一鞠躬。他希望自己的兄长能再一次勇敢地抬起头,直视这片天空。有些东西,对他们来讲远比生命重要。

“一期哥,我们粟田口派的兄弟没有人畏惧死亡,唯有我们的尊严,荣耀,是死也不能折损的。”

“如果药研在,他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房门敲了三声,莺丸翻着从藏书库借来的古书,解读着黄纸上的文字。大概没从上面获得乐趣,所以他无聊地说:“请进。”

房门被推开,没有月光的夜色随着推门者的脚步进入房间。莺丸像猫一样漫不经心地一睨,然后说:“稀客啊。”

三日月拿起手上的酒微笑。“听说你好茶,不知道酒觉得怎样?”

碰杯以后,两人都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莺丸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自己又倒了一杯。夜晚时候小酌一杯,再欣赏月色不失为美事一桩。三日月看着莺丸说:“鹤丸总是喜欢和你在一起。他忽然不见,你好像并不惊讶。”

“三条的孩子真是不老实啊。”在这个本丸,也就莺丸有资格以长辈自居了。“怀疑我们,却总要想些好听的说辞。”

“这事情大家心中有数,又何必说得那么清楚?”

“你这话可不对,我什么都不知晓。”

三日月哑然失笑,然后又干了一杯酒。莺丸从头到尾都一副休闲的样子,不管怎么试探,他都软绵绵地挡回去。或许大家确实是心知肚明,但是他坚决矢口否认,三日月也奈何不了他。

一期很精明,但他有弟弟这个弱点。莺丸孑然一身,所以根本无从入手。三日月算是放弃了,他不由得感叹:“没想到这里的小鸟比狐狸难缠。”

莺丸看到三日月这伤脑筋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三日月想了一下说:“你是很敏锐的,鹤丸也是。想来我们本丸的鸟儿总是能令我头疼。”

“可不要把我归进去,你不会为我头疼,我不是你关注的目标。”

“所以,真是一时失策。”

莺丸笑而不语。他放下酒碗看着三日月。他似乎没有特别的个人喜好,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副聆听的姿态,像是长辈一样。

“这个本丸很多事情我都清楚,鹤丸的行动我都能猜到。大家的行为方式总是和自己的个性有关,所以要猜到不难。”对于莺丸,三日月没有敌意。该说聊起鹤丸,这个人反而还会有共鸣一点。“但鹤丸不一样,我可以猜到开头,但不会猜到他的选择。我至今也不能确定驱使他的行动或者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所以这次结果会如何导向,我也不清楚啊。”

“不过他一定会回来,这是毋庸置疑的。”

话题到了这里,三日月看着莺丸问:“你觉得,我们来到现世到底是为什么呢?”

“人和物降生总是有理由。”莺丸想得很明白,他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不论是作为美术品,还是杀戮之物,还是毁灭之物,我们都有各自存在的理由。”

“那么你们觉得我的存在理由是什么呢?”

莺丸凝视着三日月。这个嘴角挂着清浅笑意的男人总是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但是平静之下却有着不能解读的温柔和冷漠。他永远置于一切的中心点,俯瞰着兴衰枯荣,感慨着生老病死。

可是却不曾因此而动摇。

“三十一任审神者。唯独这一任锻造出了三日月宗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终于令莺丸动容。他捕捉到了自己所不曾听闻的信息,他惊讶地问:“除了我们的主人,还有其他审神者的存在吗?”

成功令莺丸发问后,三日月倒是喝酒不回答了。莺丸开始相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者鹤丸的警惕是对的,三日月知道的事情远比他们多。

三日月浅酌了一口后说:“诚如你所说,我们来到这里总是有自己的用途。我之所以会降临,是因为有一些事情,你们,包括兄长大人他们都做不到,只有我能做到。”

“每样事物的降临,必然有他的作用和理由。正如有因必有果。”

酒壶已经见底了,三日月倒了几下,一滴酒都不剩了令他感到可惜。莺丸听着三日月漫不经心吐露出令他不安的信息,斟酌了一会,他自言自语地问:“你在里头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谁知道呢?不过请放心,我暂时没什么兴趣改变现状。”三日月拿起酒壶站起来。“时候差不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慢步到门口,手扶在门框上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莺丸。“今天的酒不错,等鹤丸回来有机会我们再喝吧。”

三日月边走边自言自语:“真希望会有这个机会。可惜啊。”

 

 

 

“那么,你还记得多少事情?”

长曾祢坐在石头上把火柴扔到火堆里。现在已经入夜,他在树林中生火休息。明明只有两个人,但是鹤丸却觉得他们被很多双眼睛盯着。

是那些溯行军吗?但他们似乎听命于长曾祢,并没有攻击鹤丸的打算。所以鹤丸暂时不理会。当他收回视线时,发现长曾祢一直打量自己。

“我想问,这几十年里头本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降临本丸还不够一年。”鹤丸说:“我只有这些日子的记忆。”

“这是不可能的。”长曾祢肯定地说:“我虽然比你早来,但也大概就早你两三年,我记得你是和日本号差不多时间来的。从那段期间算起,你在本丸应该有差不多八十多年了。”

鹤丸听了很惊讶。“有那么久吗?我记得我是三日月从池子里捞起来的。”

“池子?”长曾祢眉头一皱,马上明白。“你到过那个池子。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他陷入了沉思,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开口问:“蜂须贺在本丸吗?”

“我从来没听说过他。”

长曾祢抿了抿唇,然后轻轻一叹。空气好像变得沉重起来,他低声说:“我明白了。那接着下个话题,你对于我们身处的世界,关于审神者,还有那个叫奈落的地方知道多少?”

鹤丸摇摇头。那对于他来讲是很陌生的东西,仅仅有概念,但是并不知道详细。而长曾祢则是通过不断来回往返时间之中窥见了端倪。他把零碎的碎片拼凑起来,总算是知道了一些因果。

“我不断回溯,到同一个场景无数次,从不同的刀身上寻找线索与联系。这样的事情我进行了几十年了。”长曾祢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我跟你说回一些往事,关于你的事情,我在回溯过去的时候也知道了一点,但只有部分。看看能不能让你想起什么。”

“就从物吉贞宗参与池田屋计划开始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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