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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游戏，等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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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国永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棉花上，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迷糊中他看到自己坐在一个少女身边，她捏着几张符纸低下头一直默默不语。鹤丸懒洋洋的大脑好像慢慢清晰起来，他看着那名少女，忽然觉得她低头的模样似是伤心。

鹤丸好像也变得伤感起来，他想看清楚这个少女的样子可是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见她把手上的符纸放下，然后从手袖里取出了一个御守，笑着朝鹤丸招招手。

“阿鹤，你过来。”

这句话仿佛穿越了光阴，风一吹就散在时光的角落，然后鹤丸就醒了。

鹤丸醒来的时候已经变回猫咪，趴在不知道谁的大腿上睡眼惺忪，抬起头嗅了嗅觉得那檀香味真熟悉。他是给人说话的声音闹醒的，打着盹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一直碎碎念。后来鹤丸发现那不是碎碎念，只是自己没睡醒听不清而已。

“你找找看，你这有没有什么符咒能让猫现人形？”

“那得这猫得成精了吧？可猫成精了自己都会变人形了啊，还用什么符咒法术？”

“那假设这动物变不了人形，但也许里头藏着什么，有什么符咒能查看一下？让他现形的？”

“你这说的是妖怪吧？你这是要驱邪吗？”

鹤丸听着听着总算听明白了，他两只猫耳朵竖起来，这声音，这檀香！鹤丸立马跳起来对着三日月喵得跟杀人一样。

外头的小鸟吱吱喳喳地叫，听到猫咪那叫声吓得飞向蓝天。

石切丸说，三日月这猫又凶又狠，长谷部都没他凶，三日月也不知道怎么把它带回来了。三日月还想他成人形，真成人还不得翻天了？

当日他们发现五虎退不见了觉察到溯行军出没所以马上查看，五虎退人找到了，三日月回来时满身泥泞，抱着那白猫回来说也不知道怎么了猫没气息，让药研看看。可是药研还没看这猫就翻了个身，看起来也就睡迷糊了吧？

三日月和石切丸聊完就把鹤丸抱回房间，鹤丸想起自己从山崖掉下来就心有余悸，自己还跟三日月对上了，变回猫形的时候也不知道三日月有没有发现。鹤丸的危机意识马上竖起，三日月若无其事地把他抱回猫窝里，摸了摸脑袋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了做势要查看，被鹤丸一爪子拍开了。鹤丸跳到地上猫毛都竖起来了，大有再过来就要挠人的意思。

五虎退回来治疗了倒是没事。今天他特意过来看看猫咪，五虎退跟三日月道歉自己偷偷带走了小猫咪，他觉得猫咪不喜欢这里，想把他放回去。小老虎围着鹤丸蹭啊蹭，三日月听着五虎退道歉后笑道：“没事，你们平安就好。”

五虎退点点头，他看着猫窝里的猫恍惚地回忆说：“那时候我快昏迷了看到有位先生挡在我面前，全身漆黑，我本来有点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我又安心了一些。”

五虎退百思不得其解，鹤丸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不以为然地喵了一声，三日月笑而不语，想摸鹤丸脑袋的手又被一爪拍掉。

本丸的人看三日月都特意把猫带回来了，那么凶都没打算扔了，看来这猫三日月是真想养，于是考虑再三，留着就留着吧。可是公猫发情确实麻烦，他们研究过后得出结论：为了不乱发情，割以永治。

鹤丸知道的时候心想荒谬！他附身的猫早死了，自己在它体内操纵才能动着，借尸还魂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像猫一样发情？可是那些愚蠢的男刃不信而且听不懂猫语，居然真的想推行割以永治。虽然割点什么不会影响鹤丸本尊，可是鹤丸认为做猫也有猫的尊严，他借了人家的尸死前是全尸，总不能死了还给碎了哪里吧？总之他们想都别想动自己一根猫毛！

可是鹤丸看到药研磨刀霍霍就心想不对，说不通的，于是在他们到处找自己的时候鹤丸早跑了。鹤丸躲在地板下听到他们路过说这猫又凶又狠，要真迟点，估计发情起来五虎退的老虎都要遭殃。鹤丸听得那个气啊，一群胡来的人！他怎么可能连老虎都不放过！可是这本丸出口只有用那木符才会开启，鹤丸现在根本用不了，还不会用。那些人出巡一样到处找，鹤丸没办法，一溜烟地跑了。

鹤丸撒着腿狂奔，此时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这回五虎退也不帮自己，听了药研的话相信猫不绝育麻烦大。鹤丸走投无路，冲进房间里往对着湖面喝茶的三日月后背一撞，三日月一个不稳茶杯差点洒了，他困惑地看着旁边的鹤丸喵喵叫，他琢磨了半天懂了，问：“你是饿了吗？”

眼看着三日月想把脆薯干递给自己，鹤丸没办法，只能现人形，一道青烟鹤丸马上变成半透明的样子飘半空，他朝三日月喊道：“你本丸的人嚷嚷着要给猫咪绝育！你如果带我回来是为了教训我！你不如再杀我一次算了！”

鹤丸那个气啊，三日月眨了眨眼睛。此时那些人过来了，鹤丸马上变回去躲起来。药研领着人进来说明来意，让三日月看到猫的话交出来。三日月哈哈笑着，然后说：“不用了。这猫你们也不用这样，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药研说：“可是还是做个绝育手术比较好吧。”

“不用。”三日月喝了一口茶说：“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三日月这句话说起来有说服力多了，他这人端着的时候四平八稳威仪十足。三日月都发话了，其他人也只能那样算了。三日月目送他们离开，然后绕去屏风后面说：“他们走了。”

鹤丸抬起头，松了一口气看着三日月又有些不情不愿。他其实心想那天三日月肯定是知道他就是那只猫，也就赌一把而已。只是他为什么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杀了自己鹤丸暂时存疑，毕竟他们这些付丧神天生不喜欢秽刀和溯行军，当年三日月也是因为这原因杀了自己。虽然此时鹤丸魂气不足现形人都是透明的，可是那天他们都要打起来了，三日月不可能不知道。

在鹤丸想着的时候三日月提起他的两臂，他好奇地看着鹤丸问：“你能再变回来给我看看吗？”

鹤丸一肉爪拍向三日月鼻子，心想开什么玩笑，想得你美滋滋的。

鹤丸可以确定，三日月知道他是谁，可是却没怎么他。这有点反常，鹤丸寻思着他是不是想着自己一次没死能复活，看起来不容易收拾，所以想方法让自己灰飞烟灭。这鹤丸琢磨着的时候三日月就把他抱被窝里，夜晚一人一猫一起睡了。

鹤丸觉得不太对，猫爪挠着三日月衣服，三日月低头听着鹤丸喵喵叫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鹤丸猫爪使力推，总算从三日月怀里跳出来。他示威地喵了一声，然后又化作阿飘在半空里浮着说：“别抱着我，和你没那么亲。”

不过三日月没怎么理会，反而伸手捉了捉鹤丸困惑说：“怎么透明的？”

鹤丸觉得自己严肃的话被无视了，敢情三日月把他当玩具？鹤丸环抱双手低头看着他说：“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三日月回答，他抬起头看向鹤丸说：“你气息很弱，是没恢复吗？”

“我若是满身瘴气，你本丸的人得杀了我。”鹤丸没好气地说：“你果然认出我，你想干什么？”

三日月收回手坐好说：“倒也没想干什么。你救了五虎退，我不至于恩将仇报。”

鹤丸摸了摸下巴思索三日月这话的可信度，三日月见他不信，就说：“我若是想害你，那天坠崖时候早动手了。”

鹤丸琢磨了一下，也不是没道理，他再问：“可是你也没必要救我，你当时杀我是因为我是秽刀，你与我不同道，你藏着我要是有天被发现了你也讨不了好。”

三日月想了一下，看三日月这思索的样子鹤丸认为他回答不果断，怕是想糊弄自己。三日月想好了，他抬起头说：“我有一次远征时路过一寺庙，遇到了个长得……不太好看的付丧神。”三日月看到鹤丸顿住的样子，就继续说：“我们有缘聊了一阵子，他给我说了些你的事情，说你是好人，救了他照顾了很久，我想可能你虽然是秽刀，但也还是有善心，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不，你想多了。”鹤丸漠然地反驳，不过他听了沉默片刻。犹豫了一下问：“他……还好吗？”

三日月看着他说：“我不知道。”

鹤丸没有说话了。三日月打量了好一阵子后问：“你很喜欢他吗？”

“没有。”鹤丸提起了心情有些不好，随便地说：“随便捡的，有什么喜不喜欢。”

三日月听了好像有些纳闷，小声说：“照顾了那么久，总该有些喜欢吧。”

鹤丸听不清楚，看他小声嘟哝心想这人有什么鬼主意，何况鹤丸也不喜欢跟仇家探究自己过去，于是马上不耐烦地说：“反正跟你没关系，你打听干什么？”

鹤丸变回了猫咪的样子，既然三日月不忘恩负义，他就暂时不计较。五虎退刚回来，自己也找不到离开的法子，现在他这之前养着的魂气耗光了，出去遇到溯行军讨不了好，姑且蹭着他们的猫饭吧。

只是那天和三日月聊起了那个付丧神，鹤丸就翻来覆去总是想着。长谷部路过看到猫咪在地上翻来覆去怀疑是不是想发情，鹤丸心想发个大头鬼，他见过尸体发情的吗？于是鹤丸跳去屋顶上晒太阳，不跟他们这些不懂猫的付丧神交流了。他忽然坐起来看着远方，那山他早看不见了，眺望到远方也只有无边无际的白云罢了。

夜晚三日月正要入睡，本想着去看看鹤丸去哪儿了，谁知道今天鹤丸倒是主动回来，一回来就变成阿飘的样子，飘在半空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能不能带我出去你说的那寺庙看看？”

第二天的时候风和日丽，三日月说自己要出去买点东西，跟着远征的队伍出去，落到点了就分头行事。他抱着猫咪离开的时候那些人心想三日月上了年纪还喜欢带猫散步，野猫就是野猫，出来了倒是肯乖乖在他怀里不闹腾了。

三日月抱着鹤丸走在山路上，那寺庙在山上人烟稀少，此时不是参拜的时候，来往的人也不多。三日月抱着鹤丸往山里走，他低头看着鹤丸，边走边想，然后试着问：“你特意过来，是看那付丧神的吗？”

鹤丸被三日月抱着不太习惯，无精打采喵了一声算是回答。三日月不由得笑了笑，然后马上再问：“其实也不是随便捡的吧？”好像又再冒出了新问题，三日月又试探性地问：“你其实还是喜欢的吧？”

看到鹤丸不吭声，三日月想可能是他猫咪样子不好回答，就说：“是你就喵一声，不是你就喵两声。”

结果鹤丸喵了五声叫得欢，听得三日月一头雾水，说：“你特意来看他，总该是喜欢的吧？”

于是鹤丸干脆喵了十声，爱咋想就咋想，他懒得跟仇人交流。

上了石阶到寺庙，听着鸟鸣声鹤丸看着那寺庙恍惚地想这一草一木好像也没变多少，可是门前扫地的小沙弥他早不认识了。三日月抱着鹤丸进去，小沙弥赶紧放下扫把打招呼，三日月笑着说自己来参拜，然后给了一点香油钱。说起现在的高僧，三日月说了个名字后小沙弥摇摇头，说：“法师六年前圆寂了，此地的僧正已经不是他。”

三日月可惜地点点头，鹤丸心里感叹着居然六年了，然后小沙弥带他见现在的僧正，虽然轮廓变了了，但是鹤丸倒是认得他就是当年跟在那老僧人身边的弟子。鹤丸看着他不知怎么的有些期待，他用猫爪拍了拍三日月手臂，三日月意会，就问：“那时候我有一位故人把一位容貌不端的朋友拜托法师照顾，不知道你可有印象？”

“有的。”那僧人阿弥陀佛一声，说：“那人交托了不过几天，他的同伴就来接他走了。”

僧人跟三日月详细地说了一下，鹤丸注意听。他说那丑陋的付丧神来了大概几天，就被来的几个人接走了。当时老僧人说那是他机缘到了，是时候送走了。可是那老僧人听着他们说话却一叹，说一人来，一人去，命中自当有一劫。

僧人给那些人端茶水的时候，听到那几个人和那丑陋的付丧神说他们路上遇到了之前他杀过的那把秽刀，他身上杀气太重，是不祥之物，他们好不容易追上然后才把他杀死。也不知道这秽刀怎么会活过来，可他们确定过，这回总该是死了。

僧人看到那丑陋的付丧神一愣，忽然就好像失了魂一样往门口跑去。那些接他的人也吃了一惊追过去，他跑到门口看着那山路，僧人那时候又好奇又担心偷偷跟过去，只见他站在山门眺望着远方一动不动，他那些同伴困惑不解，良久才听到他沙哑苍老的声音问：“葬哪里了？”

他的同伴说，不记得了，路途遥远，谁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何况都好些天了，那么多尸体混在一起，估计都给乌鸦吃光了。

僧人偷偷地张望着那付丧神的背影，他就一直站着，看着那远山一动不动，良久说，你这回可真让我找不到了。

“不过他平安跟同伴回去，倒也让那位施主心愿得报。”僧人两手合掌说：“阿弥陀佛，师傅说，也算功德完满。”

僧人说完了，随便三日月参观。鹤丸拍了拍三日月的手臂之后跳到地上，然后往门口走去了。

鹤丸没有待多久，他顺着山路下去，三日月就跟在他背后，看着他猫咪一步步下山。良久鹤丸忽然停下来张望，三日月见状也停下来，面前的猫咪忽然化作一道青烟，三日月只见鹤丸背对着自己，他站在那里不动，良久指着前面说：“你看，这里风光不错，鸟语花香，吃的虽然粗茶淡饭，但总比风餐露宿的好。”

三日月看着鹤丸自言自语，他看着远方的背影似乎有点落寞，三日月听着风声开口说：“他跟我说过你有一件事不好。”

“哦？我还以为他有很多不满。居然只有一件？”鹤丸听了倒是笑了，他回过头来好奇地问：“说吧，什么事？”

鹤丸想起他以前逼着那付丧神打水找鱼，生火找路，自己心里早知道他不满。可是三日月看着他说：“他说你不该把他扔了。”

鹤丸的笑容凝固在嘴边，三日月看着他说：“你不该把他扔了，把他扔得那么远，远得他都找不着你。”

三日月看着鹤丸的笑容渐渐淡下去，他握紧袖下的手说：“他第一次还能去尸体堆里把你挖出来，第二次却是不能了。你既然把他捡回来了，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把他扔了呢？”

鹤丸抬起头看着三日月说：“因为我护不住他。”

鹤丸大概是有些伤心的吧，可是他却没有后悔，他看着三日月的眼神很决绝，就像他从来不后悔这个决定。“我一人颠沛流离，本来就无枝可依。我不是他可以攀援的乔木，我连自己的生死都算不准，带不了那样的他走的。”

 “我不想他死在我面前，还不如留在这里平平安安。”

鹤丸说完转过身去，他好像缓过来了，低声说：“何况他不像我，他只是神格暂时受损，找到同伴帮忙总会好的。我是秽刀，他本来也不喜欢我，只是没办法被我拉着罢了。他跟着我没好处。我与他，本来就不同道。”

鹤丸看起来心情闷闷，一时也忘了变回去就这样飘着一样走下去，三日月跟着他下去正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好起来。恰巧看到石阶尽头下面的花树，三日月马上绕过去一趟。鹤丸狐疑地看着三日月踮高脚碰不到枝头的花儿，他回过头朝鹤丸说：“你等等。”

鹤丸看着三日月拔出刀抬起，往花枝那里挥了挥，总算把花枝切了一截落在手里。他收好刀了然后笑着过来递给鹤丸，鹤丸满心狐疑地打量着他说：“干什么？”

“那付丧神让我有机会见到你的话，就摘些花送你。”三日月看到鹤丸怀疑的目光，他解释：“他说你会喜欢，本来想自己亲自送的，可是没见得着你。他肯送你东西，肯定不讨厌你的。”

“……他瞎说的吧，我也没多喜欢花。”

鹤丸纳闷着他跟自己那些年才统共说了一句话，跟三日月倒是聊得起来。三日月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话没什么说服力，他说“花好，花好”，然后立马想到了，他把花凑到鹤丸鬓发边说：“你看，这花若是光看可能没什么意思，可是这花送给你了，就变得有意思了。”

鹤丸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三日月，那花他根本碰不到，可是三日月递过来时很情真意切地说：“你看，这花是真的好看。”

鹤丸看着三日月，忽然就想起了些回忆。那时候他带着那个丑陋的付丧神到城里转，他戴着斗笠遮着脸，大概知道自己长得可怕所以都小心地按着帽檐不让人看见。鹤丸看着他这样子，就把他拉着到一边，自己跳上树摘了朵好看的花，跳下来到他面前把斗笠的白纱掀开。

那付丧神下意识地想把那白纱放下来，可是鹤丸却把那花别在他发间。仔细打量着笑道：“你看，这不挺好看的吗？”

鹤丸不知道怎么想起那时候他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然后把花接过。他话一直不多，鹤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他就是这样以为自己喜欢花吧。三日月看到鹤丸摇摇头不由得唤了一声，鹤丸摇摇头，他看着三日月手上的花，想起了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付丧神想得出神，终究是浮生梦一场罢了。

“哎，真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