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档在补档合集里,超级大懒鬼 无CP洁癖
BGBLGL通吃本人毫无节操
因为懒,无特殊情况基本不二刷,一切随缘吧

【三日鹤】还相回向 上

*太长了,分上下吧。要上课,迟些修

  

 在写下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手依旧颤抖着,我其实与此事并无关系,所以又能出什么事呢?但现在回想起此事我依旧心有余悸。虽说世间不可思议之事如此之多,但对我来讲,亲身面对的恐惧比起道听途说更来得瘆人。每次想起都夜不能寐,甚至百思不得其解。

我来到这个名叫日暮镇的小镇上已经有一年,若问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从东京搬来这样的小镇,那大概是我已经厌烦了城市里忙碌紧张的生活,所以一直省吃俭用地存着一笔钱,等差不多了就来到这个物色已久的小镇上,打算做一份简单的工作,正好我早些年跟着爷爷学了些许药理包扎的知识,于是来了没多久就去镇上的高中应聘校医。这本来就是不太忙碌的岗位,不是我自夸,尽管我算不上是什么有出息的家伙,但是在口才方面可是很有自信。一轮面试这份工作轻松拿下,我就这样成了校医一年之久。每天都很是休闲,这份工作可以让我在校医室写些不入流的小说,情节香艳俗套可是却很有销路,只要来钱我什么都写,固定工资加上稿费能在这个小镇过上富裕的生活,小生活可要过得比城市里好太多。我也就这样休闲地生活直至退休好了,最初我是如此想到。

这天我一如既往在九点多来到学校,毕竟校医并不会太忙,摸鱼休息也无伤大雅。昨天深夜看了很久的夜间连续剧让我今天没什么精神,所以打着哈欠推开校医室的门,手上提着早餐的饭团和牛奶想着坐在办公桌上饱餐一顿。早上过去的时候便利店里的早餐早就被抢购得七七八八,若是吃不饱的话等下再来个杯面就好。如此想着的我并没有注意附近有没有人,放有人忽然在我背后“喔”了一声时,我实在吓了一大跳然后马上转身。对方则是看着我吓到了的样子笑得无比快乐,如此可恨的行径本应受到斥责,只是他笑容明快,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抱歉,吓到你了吗?老师也太胆小了。”

我看着那狡黠的笑容也抱怨不起来,放下了饭团之后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一大早逃课来我这里干什么?净是添麻烦。”

不过虽然我嘴上抱怨但是也没有赶他走,实在是最近的事情有点太多了,我也能理解他逃课的原因。

容许我介绍一下,面前这位毫无顾忌的学生正是高二年级的学生鹤丸国永。非要形容的话他可真是一位外表乖巧的学生,个性开朗活泼,在学校参加社团众多,是与我这样懒洋洋的家伙不一样的上进青年,至少外表是这样。但是他喜欢逃课,偶尔就会借口不舒服需要休息,那样的演技我一眼看穿,毕竟年轻时我也没有少干这种事情,不过我不会赶走他。偶尔就会有这样不想上课的学生装病过来,而我也只是拿工资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谁也有想要偷懒的时候,反正平时很少学生真的生病受伤,那么把此地当成避难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正如现在,鹤丸笃定我不会赶他走,于是大大咧咧坐在病床上,他甚至手上拿着巧克力棒,吃着的时候我提醒他不要弄脏床单,不然我可不好交代。他随便应付两声,一口咬下巧克力棒咀嚼起来,看起来心不在焉。

因为创作的兴趣原因,我其实是一个多事之人,若现实能有什么能用的对话题材那便是再好不过了。特别最近围绕在鹤丸身边的事情实在不可思议,于是观察神色,然后我装作若无其事询问“那头骨的事情医院和警察那边真的是那样说吗?”

听到我这样说后,鹤丸好像回过神来。他古怪而突兀地“哦,哦!”了两声,就像发条刚接上那般生硬。他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思的模样真的十分文静,与同龄那些大咧咧不注意打扮总是满身汗味的男生相比他天生皮肤白皙外表秀气,站在男生之中如同鹤立鸡群,难怪学校的女生总是对他关注不已。而我在心里如此评价着,听到鹤丸忽然说:“是的,所以我也大吃一惊,大家都难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本人更是吓一大跳。”鹤丸说完之后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老师,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那个头骨经过DNA等数据对比居然和我本人一致,天底下哪有那么荒唐的事情。”

啊,是呢,这事情说起来也是神奇。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月前的下午,高一年级的学生一如既往地进行素描练习,由学习委员前去取得素描用的头骨。这其实本来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就像向湖面投入一颗沙子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毫不起眼,可是却因为其中一名学生的一句戏言觉得其中一个头骨过于真实,好像和其他头骨不太一样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连锁反应。好事的男生去把玩那个据说有些特别的头骨,起哄的男生还用手比较了一下两边的重量,女生们被他们信誓旦旦的话说得十分不安,于是老师不得不出面安抚,但是若真是活人的头骨那不是十分可怕吗?虽然此事看起来十分荒诞,但是为了安抚部分学生不安的情绪还有对头骨的怀疑,毕竟如果是真的这可是人类的头骨……考虑再三学校还是决定拿去给专人化验,结果日暮高中二年级美术室素描用的头骨被发现是活人头骨一事瞬间在镇上引发了轩然大波。

小镇素来和平,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任何凶杀案,否则我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定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得赶紧查清楚这个头骨的主人是谁,核对好身份是不是哪个墓地的人骨被挖出来了。现在科技发达,从骨头得到的资料和现有的数据库对比,居然瞬间就找到匹配对象,倒是这个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因为与那个头骨所匹配的鹤丸国永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头骨的年龄推测大概是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可是鹤丸只有十六岁。事情实在过于诡异,警察查了又查到底是不是有什么纰漏,甚至还上门问话了好几次,最终也是无法解释这个奇怪的事情。这个头骨是一名死者,但那名死者现在却活生生在他们面前,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荒诞的事情呢?

为此,鹤丸也备受关注,这个小镇周围都是熟人,何况这种轰动的消息自然传播很快。于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口耳相传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怪力乱神之事更是说得煞有其事,连带着鹤丸在学校也受到影响。所以他最近偶尔逃课,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大概是因为我这样外来的人不像其他人那样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所以他也会逃课来我这里吧。

不过鹤丸看起来没有太过消沉,甚至在自言自语完后居然跟我说:“老师,你说这世上是否真的有另一个我存在,所以真的有一个我死去了。这里确实有一个和我一样的鹤丸国永存在。”

此时我已经吃着买来的饭团早餐,听着鹤丸天马行空的说法不敢苟同,他那总是冒出奇思妙想的大脑让人反应不过来,而我也只是说:“怎么可能,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这附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主要那人并不是外表与你相似,而是骨头检测出来的数据与你完全吻合啊。这个事情应该问你家里人比较好吧。”

鹤丸瞬间垮下脸,我实在不能理解他如此期待的原因。要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非常害怕和不知所措。我的亲人会认得出我吗?我会被用作对比吗?要是他杀了我的话会有人发现吗?既然我们在外表和基因上一模一样,那是否意味着他可以取代我?一想到这里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我实在无法理解鹤丸期待的原因。

不过,鹤丸在这里的处境不太好我也知道,所以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而鹤丸看到我不搭理他,忽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突发奇想,说:“老师,你是独居吧?不如今晚让我过来参观一下你家吧?你也知道我舅舅最近出门去了,家里就我一个很无聊。”

青春期叛逆啊,我也不说什么,只开玩笑说:“你得问你家里人,不然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大概看得出我不过是敷衍他,鹤丸犹豫了一下,然后问:“老师,你应该有听过村子里那些传闻吧。我身边没有可以细谈的人,你是我信任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谈一下。”

我可不觉得自己是鹤丸信任的人,不过他这样说的时候我看向他,那表情模样看起来很急切,我犹豫了一下,说不好奇是假的。我并非担心收留一个高中生在自己家里,而是我对现在负责养育鹤丸的那位舅舅实在有些害怕。但是鹤丸紧张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忍,加上好奇心使然,而且他舅舅最近为鹤丸的事情外出,那放着他一个人苦恼确实不好吧。于是我便把家里的电话和地址告诉鹤丸,鹤丸如释重负一样地笑了,然后小心地把地址折叠到自己的口袋之中,仿佛是什么秘密一样。

没多久鹤丸逃课的事情被班主任发现,他装作身体不适躺在校医室本想一直赖着,班主任过来查看的时候他还真的装得脸色苍白,好像真的有哪里不适。结果班主任说如果真的不舒服那要不要请假回家时鹤丸又犹豫了,只是说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我在旁边证明他确实身体不适,吃了药现在躺一会儿,好了之后我会让他回去教室。这可真是好险啊,我问鹤丸既然不想上课为什么不趁机直接回家,结果他支支吾吾,只是说不想家里人担心,然后心事重重。我虽然是好事之徒,但是青春期叛逆不想归家这种事情十分无聊,还会被家长纠缠,实话说我并不想掺和进去。

等第三节课时鹤丸总算回去,我依旧一个人无所事事。下午睡了个够也没有人打扰,直至上课铃声响起才不情不愿起来,打着哈欠看着日历上六月的数字心想这就过去半年,真是一眨眼的事情。反正我闲得很,干脆取出稿纸继续搞那些旁人眼里不入流的创作,而我总是很小心,毕竟在校教师在写艳情小说影响不好。而我也很希望周围能有什么题材可以给我参考,如此心思被发现终究不光彩,毕竟人类都是表里不一的动物,里的那一面我可不想被发现。

就是这样我一直偷懒到放学后,一到点就赶紧回家。我并不是什么勤奋之人,生活也是得过且过,夜晚随便买了一个加热便当就准备回家中蹲等看电视剧,然后哼着小曲休闲地踩着单车回去。这个小镇地方偏远加之风景宜人,我家所在位置沿着日暮湖的位置一直走就到,虽然距离学校有些距离,但是踩单车上下班也算是一种运动锻炼,日落时分的日暮湖一片鲜红,好像整个太阳沉没下去一样整个湖面发出粼粼波光,犹如一片黄金湖泊。风声从山林传来,我不禁抬起头看向远方,却发现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湖边,他身后的山林就像是阴暗的墨,树荫如同凌乱的笔触不停舞动。正因如此,那幽灵一样的苍白染上红色的余晖时才会让人一眼注意。

日暮湖并非什么不允许接近的地方,有人在也是理所当然。我之所以惊讶的是站在那里的是鹤丸,虽然只是一眼远远看过去,但是我认出了他,甚至觉得他似乎在看着我。明明放学时间一样,他怎么会来这边这么快?我虽然有疑问,但是心想他说过今晚可能会过来,也许一会儿他就会敲响我家门吧。

就是这样,我把事情抛诸脑后在家中静待,把家里收拾好够到了吃饭时间,微波炉加热的便当冒出了诱人的香味,我为自己拿了一瓶葡萄汁出来打开电视,然后一边看电视连续剧一边吃起来。等到八点的时候家里门铃响起,被打断的我眼睛始终离不开电视,只能急急忙忙到玄关开门。只见鹤丸出现在门前,原来外面正在下雨,我刚才关着窗户看电视丝毫没有觉察。不过我也没有心思理会,只急急忙忙往客厅走去,说:“你跟家长说好了吧?怎么那么晚才来?”

鹤丸跟在我背后,听声音似乎在放下雨伞和背包,听到我的抱怨他说:“老师,我也得吃饭啊,吃完饭后再过来这个点也是差不多了。”

“你不是早就来我家附近了吗?”我马上坐回去地上继续看电视,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边回应鹤丸:“放学时你就在湖边转悠,我都看见了。还以为你一会儿就要来了。”

“我没有啊。”鹤丸听了之后惊讶地说:“放学我就直接回家了,根本没去湖边,那和我家可是反方向啊!”

我还以为鹤丸在撒谎,毕竟我可没有看错,直至离开时他都还站在那里呐!可是我们聊天之中互相核对,鹤丸的表情完全不像撒谎。渐渐地我也有些坐立不安,连电视都无心去看了。

“这么说,就是你根本没有去过日暮湖边?”我自言自语小声道:“那可太奇怪了啊,那分明就是你啊。”

不过我又回想了一下那个白色的身影,毫无疑问他的外貌和鹤丸一模一样,穿着的是纯白色的和服,和现在穿着年轻人休闲装的鹤丸不一样,可以说是太过严肃了。只是因为脸一模一样所以我没有多想,如今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我多希望鹤丸下一秒笑着说这是他吓唬我的,那我会笑着骂他一顿。可是鹤丸看起来比我更加不安,百思不得其解的脸上面色苍白。若不是恶作剧,这下我也慌了。

而鹤丸则犹豫了一下,在我记忆之中他总是十分开朗,甚少如此犹豫不决。最后他好像下定决心,然后坐好面对我说:“老师,你是外来的人,没什么很深的人际关系不太受他人影响。从大城市来的眼界也比我们高,所以有些事情,我是更愿意请教你。”

这可是非常客气的话,实在是过于谦虚,但我也知道鹤丸这种场面话都说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我帮忙。而我也着实好奇,原因也是因为作为一个写写故事的人,这说不定是什么素材。虽然把别人的经历当成素材实在不太好,但越是真实越有价值,就饶恕我阴暗的心思吧。所以我也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说:“你尽管说。”

看到我愿闻其详,鹤丸稍微放心。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鹤丸甚至有些许停顿。然后才继续开口:“其实自从找到那个头骨之后,我总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此事说来话长,甚至听起来有些天荒夜谈。老师,就像我今天与你所说的,到底是否世上有另外一个鹤丸国永,他因为某些事情死掉了并且没人知道。因为自从那个头骨被发现之后,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自言自语完鹤丸抬起头看向我说:“老师,你在学校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我的事情吧?”

正确来讲住在这镇上的人都听说过,若不是鹤丸的舅舅是当地木材企业的经营者,鹤丸的生活怕是不会好过。

以下的内容大半是鹤丸陈述,部分是我从镇上听来的,在此一一叙述。鹤丸的母亲在高中的时候怀孕被家人发现,于是索性跟人私奔离开,在镇上可以说是一件丑事。她家在当地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待镇上的居民都很好,甚至可以说不少人都在镇上的木材厂工作,出了这样的事情大部分人自然对这样不检点让家族蒙羞的女儿没有任何好感。

而就在鹤丸八岁的时候,他的母亲被抛弃,身染重病走投无路之下唯有回到家长请求原谅。家里人自然是拒之门外,所幸母亲的哥哥对妹妹十分疼爱,不忍心看她受苦,于是软磨硬泡总算把妹妹接回家里。没多久鹤丸的母亲病重离世,她的哥哥也就是鹤丸的舅舅正式担起养育鹤丸的责任。但是因为母亲的关系,鹤丸在这里还是不太受人待见。不过鹤丸性格乐天,和学校的人相处不错,再加上有舅舅疼爱,日子过得还可以。

养育鹤丸的舅舅是一位好人,我也听说过他的事情,毕竟他是镇上最大的木材厂老板,镇上的人对他无一不是赞美。鹤丸说他个性开朗乐于助人,为人热心而且不拘小节,小时候很疼爱自己,哪怕爷爷奶奶不喜欢自己,有他维护因此日子并不难过。后来爷爷奶奶也因为上了年纪所以离世,可惜的是死前还没能看到自己儿子和青梅竹马结婚,本来定好的婚约也没有了动静。那位未婚妻是个好人,对鹤丸也是照顾有加,提起她的时候鹤丸的神色十分复杂,所以没有多说了。

事情确实是这样,可是说到这里鹤丸又觉得不对劲,他说:“我的记忆是这样的,但是又好像记错了。而再仔细想我居然很多年幼的事情不记得详情,但是却印象是发生了。自从那个头骨被发现后我就会冒出这样的困惑。如今仔细想,爷爷和奶奶那时候去世得也实在……”

说到这里鹤丸好像感觉到巨大的恐惧,需要缓一缓才能说出口。当他下定决心时,那双眼睛迫切地看向我说:“老师,我怀疑我的舅舅……”

当鹤丸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忽然传来的打雷声吓了我们一跳,就像雷声用力敲打玻璃,让本来安静的室内气氛被打乱。紧接着门铃声突兀响起,我不解滂沱大雨之下还有谁来拜访,莫非是邻居阿姨有要事?我让鹤丸稍等,然后急忙过去玄关问:“是谁?”

门扉隔绝了雨声,可以听到门外的声音说:“我是鹤丸的舅舅,听说鹤丸在这里打扰了,我来接他回去。”

我意外地回过头去,此时鹤丸站在不远处探出头,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和家长打招呼再过来?我跟鹤丸确认,最后他不情愿地点点头,我只能开门。

当开门后我看到了一名长相美丽的男子,惭愧的是我虽然热爱写美人的艳情小说,描绘美貌的赞美更是手到拈来。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看呆了,脑海里曾经想过好好描绘他的美,却发现我日常那些描述套在他身上是何等艳俗,真是让人羞愧难当。而他看到呆住的我温柔地说:“你就是鹤丸经常提起的那位保健室老师吧,幸会,我是三日月,是鹤丸的舅舅。”

原来这位就是众人口中的三日月先生。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躲在墙壁后面探出头的鹤丸并且说:“鹤丸,你打扰老师太久了,跟我回去吧。”

鹤丸看起来不情不愿,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慢慢走过来的同时嘟哝说:“这不是看你没有回家,我无聊吗?”

“是我的错,所以我也尽快回来了。”

三日月先生的语气如此温柔,让我深感他真是一位负责任的舅舅。我想起刚才鹤丸提起自己童年的事情最后好像该提到舅舅,那紧张的表情我记忆尤深,但是如今看到他们二人彼此关系不错的模样又实在让我困惑,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什么吗?

尽管不情愿,但是鹤丸并没有抗拒自己的舅舅来接送,反应就像在朋友家里打游戏的孩子被家长过来叫走一样郁闷。临走时他精神奕奕和我道别,说着明天上学再见,送走了他们两个后我关上门。想起今天发生的那些微妙的事情还有鹤丸特意过来却没有说完的话,总觉得让人有些在意但又没有头绪,想了一会儿后我摇摇头。

真是搞不懂呐。

二.

第二天早晨与日常无异,我骑着单车路过日暮湖,早上湖面呈正常的蓝色,比起黄昏时候略显平淡。而我的视线不自觉看向昨天那个白色身影所在的地方,该不会是我真的看错了,那其实是其他人。

临近打铃的五分钟前我来到学校,正好今天久违地鹤丸坐车上学,送他下车的正是他的舅舅。事实证明也并非我一人异常,当三日月先生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其他人的视线全部都忍不住集中在他身上,可以说是引来一阵小骚动。而鹤丸与他道别后往校园里去,三日月先生正好见到我。其实我觉得那不是正好,就好像就算他刚才没有见到我也会去找我一样。果然他看着我笑道:“老师你好,听说鹤丸昨天身体不适,可以的话我想跟你了解情况。”

这事情一半是我放纵学生有些心虚,一半是哪有人可以拒绝如此温柔的表情,因此我答应了请他但保健室坐坐。毫不夸张地说三日月先生到来这个小小的保健室简直蓬荜生辉,我甚至主动拉了椅子请他坐,尊敬得事后自己也实在太夸张了。为什么事后回想起来才有这种感觉,可能是他从容坐下的模样太自然了吧。

自从三日月先生来了之后我就十分拘谨,可能是因为担心自己平时对鹤丸过来翘课一事睁只眼闭只眼担心被其家长追究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东窗事发因此非常不安。而三日月先生则关心地询问:“据说鹤丸之前身体不适来校医室休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自然不好说他只是翘课,于是掩饰自己的心虚佯装正经地讨论:“可能是青春期的学生发育期间引发一些身体不适吧。类似一些小感冒或者吃多了消化不良,以后多注意就好。”

三日月先生恍然大悟,然后点点头。似乎骗过去一事让我松一口气,接着三日月先生谈下一个话题,说:“在我看来,鹤丸在学校里比较亲近的应该就是老师你了吧,你是他比较经常提起的老师。让你见笑了,我家的事情你估计也有所耳闻,更何况前阵子那莫名其妙的头骨事件,我也总担心鹤丸在学校过得是否愉快。”

那个在学校里挖出头骨的事情镇上的人们都在私下讨论,学校的学生自然也是,更何况是处于事件中心的鹤丸。所幸的是鹤丸在镇上的长辈们中虽然没有太受欢迎,但是在学校他和同龄人的关系都不错。虽然也有好事的学生冷嘲热讽,但是有朋友维护总的来讲好很多。这些事情本来该问班主任而并非我这样的保健老师,但是如三日月先生所言,鹤丸在成年人之中印象不太好,所以也没有了解的余地。

思前想后,我回答:“鹤丸和同学的相处还好,不过头骨的事情还是难免有些影响吧。”这个学生比较亲近我,也算是朋友一样了,我自然希望他能过得好,这点倒是发自肺腑,所以说:“他也许会有些不安,家长若是能多做疏导那自然是最好的。”

“我明白了,也是我的疏忽,真是感谢你日常对鹤丸的照顾。”三日月先生认真地点头,他的表情略显苦恼,美丽的眼眸也有了几分忧郁。说:“鹤丸父母不在,现在他也长大了,我也不好像以前那样管教,又担心他因此疏远我。”

这可看得我也心痛起来,忙说:“哪有的事情,我就算来了不过一年,但是从镇上的大家口中也知道你是位好人,鹤丸能得你照顾已经十分庆幸。要知道男性有时候并没有那么细腻,不如女性照顾人。”我想说鹤丸说过三日月先生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我试着问:“我听鹤丸说你有一位感情极好的青梅竹马,前阵子也在谈婚论嫁,鹤丸也挺喜欢她。若家里头有女主人照顾想必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鹤丸也能弥补缺失的母爱。”

“由美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女性,可是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般如同家人的存在,并非如爱人一般。我仔细想过还是不能耽误她。”三日月先生简单地叙述,透露出自己与青梅竹马的关系告吹,看来是没戏了。犹如一问一答,三日月问:“我知道昨天夜里鹤丸过去找你时意识到虽然他没有说,不过头骨的事情其实让他不安吧,比起我他似乎更信任老师,可能这就是叛逆期吧。”三日月失落地说:“不知道鹤丸可有提及什么。如果可惜的话我想了解大概,如老师所说这正是成长的时候,而我又毫无经验,总担心鹤丸会钻牛角尖。”

我听闻如此诚恳的拜托,只觉得三日月先生真的十分关心鹤丸。若我有能略尽绵力的地方自然义不容辞,但正想开口时我就想起鹤丸昨夜不安的表情,最后他其实想说的正是三日月先生的事情。想到这个我又悬崖勒马,到嘴边的话吞回去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青春期叛逆日常在家无聊,所以才来找我。说起来羞愧,我这人很随意不爱说教,鹤丸可能是因为这点觉得我还算好相处吧。”

“这样啊。”三日月先生放心地笑道:“鹤丸在学校能有老师你在,那我也放心很多了。”

被三日月先生如此赞美实在让我愧不敢当,仿佛受到了天大的赏识,实在让人无比喜悦,甚至当着本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之后他问了我一些鹤丸在学校的近况,甚至还交换了联系号码,让我如果鹤丸有什么事情务必联系告知,我顿时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非常郑重地点头然后送了他出去,并且请他放心。

说实话,当三日月先生离开之后,我就好像回过魂来了一样,只觉得自己刚才毕恭毕敬的模样也实在太夸张了,不由得羞愧起来。等下午家政课时鹤丸翘课到来,我看到他就忍不住说:“你怎么能又翘课呢?”

“放心啦,家政课老师不严格,我跟他打了招呼,一会儿就回去了。”鹤丸走过来之后直接坐在病床上,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的,他说:“毕竟昨天的话还没说完,而且今天我的舅舅过来找你了不是吗?”

我看到鹤丸那么紧张的样子只觉得他和昨晚跟三日月先生离开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又让我困惑了起来。在我眼里三日月先生可真是一位温柔的人,但是很多表里不一的家庭暴力新闻也不是没看过,特别是未成年人问题,很多人会被表象蒙骗,因此我也犹豫了一下,但果然还是应该先听鹤丸说说。正是因为小镇上全部都是熟人,对三日月先生的良好印象不会改变,加上他因为母亲的关系不受待见,其他人是不会相信他的话的,难怪他回来找我这个外来人,似乎也能理解这个苦衷了。

于是我明白了,姑且先听听,所以我也摆出认真的样子说:“也是,虽然他今天来找我了,但是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还是先听你说说吧。”

听到我这样说本来紧张的鹤丸看起来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点点头说:“老师,找你商量果然是对的。”

鹤丸和三日月先生都很会给人戴高帽子,总觉得好像要掉入圈套。而鹤丸也像是故意躲开三日月一样,当我问他昨天和三日月离开的时候觉得他们关系不错,鹤丸则提醒:“那是我担心他发现什么,只要有一点点苗头他都会很敏锐地发现,所以我可不能表现出什么。”

看起来真是相当谨慎,我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然后听到鹤丸提问说:“老师,昨天我跟你说我的舅舅个性开朗乐于助人,为人热心而且不拘小节,但你看他像这样的人吗?”

我不禁回想了一下,三日月先生给我印象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个性开朗或者不拘小节什么的实在与他搭不上边。在我面前浮现出三日月先生的模样,在我的眼里他是好像湖水或者深潭一样的存在,只要他在我面前就不由得心存敬畏,但是我知道如果坠入湖水和深潭便会下沉窒息,不由自主便会产生恐惧,然后这份恐惧又会被敬畏所掩盖。因此回想起刚才我对他的态度实在恭敬得令人汗颜,还好没有其他人发现。回想起来实在丢脸。

这可就奇怪了,三日月先生与鹤丸对舅舅的印象颇有出入,而这也是鹤丸感到奇怪的地方。他告诉我在那个头骨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忽然觉察到自己舅舅身上的违和感,想起了他本来应该是那么一个人。于是鹤丸仔细回忆起自己舅舅早些年的事情却发现记忆模糊,例如回想起小时候某些相处时竟然发现记忆中舅舅的样子十分模糊,连内容也有些记不清楚了。但当鹤丸开始深思后又会想起三日月先生的样子,然后所有回忆变得清晰,三日月先生的模样出现在回忆里,一切变得顺理成章,是正确的记忆。但是鹤丸却感到了违和,就好像是被植入了记忆一样不真实,让他对“舅舅”这个记忆产生质疑。经过鹤丸回忆,在他十三岁前的记忆都有这种情况,十三岁后和三日月先生的记忆倒是毫无违和,所以鹤丸认为,“三日月”很可能是在自己十三岁后才出现的,之后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听起来真是如同小说一样不可思议,可能因为我也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的关系,所以倒是能听一下,若是他人的话只怕以为是小孩子胡言乱语,然后不作理会吧。想来哪怕鹤丸已经十六岁了,但在所谓的长辈眼里也依旧是个孩子吧。说起来人类对于孩子的定义并不是根据他人的岁数去界定,而是根据自己的岁数对比去界定。比自己年纪小的就是孩子,借此确立长辈的权威,可真是让人难办啊。而看到鹤丸充满困惑和不安的表情,若是演技的话未免太过真实,甚至可以去角逐日本演艺奖了吧,而且对我恶作剧的目的是什么呢?实在没什么道理。反倒是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找上我这个对他舅舅并不认识的人逻辑比较通顺,虽然我也对他舅舅的印象不错,但比起久居在这个镇上的人还是相对客观一些。

对此,我表示理解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呢?”

听到我这样问,鹤丸犹如期待已久,他说:“可以麻烦你帮我查一下那个头骨的来历,还有……帮我打听一下我舅舅的事情吗?”鹤丸也有些混乱,他整理了一下头绪解释说:“大家的记忆和我也一样吗?对比起十三岁之前,在我十三岁往后的那些年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吗?”说到这里鹤丸因为怀疑和困惑所以神色凝重。“我的爷爷奶奶虽然说是因为老年疾病所以去世,但总觉得……似乎不是这样一回事。还有我想知道舅舅的未婚妻由美姐对于舅舅以前和现在是什么看法,有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鹤丸抱歉地说:“我的话并不方便去跟其他人打听,而且三……舅舅他对我其实盯挺紧的,我也担心被他发现,所以都是装作若无其事。”

我明白了,就是要我调查那个头骨,从村民口中打听一下关于三日月先生的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虽然我也不清楚如果有问题的话鹤丸要怎么做,但是得查清楚了心里有底才好进行下一步吧,若是其实只是他多心了的话得出结果能消除他的不安,怎么看都是必需的,毕竟那个头骨实在蹊跷,怎么看都不正常,这些不正常的事情缠绕在一起让我产生了好奇,直觉说不定那是一次不错的素材。

不过,我记得鹤丸之前也说过三日月的未婚妻对他不错,之前也有照顾他,那么关系应该不错吧。那么为何不去直接问她呢?对于我的疑问鹤丸却顿了顿,摇摇头:“现在我们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了。我也没有脸面去见她,她也不会想再见我。”

听起来十分有隐情,像我这样的人自然也好奇,不过这事情也不能全部怀有看热闹的心思,于是我谨慎地询问:“我先问一下吧,在外人眼里三日月先生对你很照顾,但实际上私底下有没有对你有例如家庭暴力之类的行为?”

如果发生这样的问题,那可能还是首先把鹤丸带离这个地方比较好,毕竟家庭暴力可是会致死的,对此鹤丸摇摇头说:“不,他其实对我很好。老师,这事情我很难跟你解释,或者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看来还有十分多的内情,我明白了,于是说:“那好吧,这周我会给你留意一下的。”

既然答应了就会行动,毕竟我实在充满好奇心,哪怕是谎言,我也能根据这个谎言的体验去编写新的作品,怎么看也不是坏事。既然在校内那我首先询问美术社的学生,他们对美术素材的购买有登记,之前警察也来调查过,但这个头骨很难核对。我跟美术部的社员和老师打听过,特别是一些工作了有些年岁的老师,因为写生用的头骨模型消耗不大,所以可能存在时间比想象之中更久,例如生物课一些头骨也会互相借用,所以也分不出是哪批购买,无法确定有否登记,加上这种乡下地方时间越早越不严谨,难怪警察也是拿不准。

不过我打听了好久也并非一无所获,有一位在读的美术部学生告诉我,她想起来自己以前听一位学长说过,在某天夜晚学校的老师们聚会完毕后一名醉醺醺的老师路过日暮湖,那时候湖水涨潮,有一个头骨随着涨潮冲到湖边。喝醉的他顺手拿起,想着生物课时可以使用,于是当晚带回去学校的实验室,然后在办公室蒙头大睡。喝醉了的他都忘了这回事,后来有一次好像想起来了就和上课的学生提了一嘴,不过他也不记得详细,可能是喝醉了的自己做梦记错了。因为当时老师说得很搞笑还告诫大家成年后可不能多喝酒,大家都把这当成玩笑话而已。因为太过不起眼,所以这位学生也是在警察盘问后再经过我的追问才稍微想起来。

如此,我觉得这个没有根据的玩笑也许是线索,如果这样看的话那么这个骨头可能本来是在湖底里,那么是否曾经有一个人投湖自尽,又或许是……真是思细级恐,这样的话不得不查一下关于这个湖的传说或者发生过的案件,可能在这个湖里头有什么历史悠久的神话传说,毕竟推理小说不都经常这样吗?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翻阅,查看这个小镇的存在历史,里头记载着早年镇上的人民都环绕日暮湖生存,把它视为生活水源,后来不需要之后那里成了一处景点。日暮湖附近的山林有供奉的寺庙和地藏,不过没什么特别的传说,也没什么迷信的民俗。

而我再检查有没有相关的死亡信息,日暮湖在过去也发生过为数不多的几宗死亡事件,大多是醉酒失足,夜晚灯光昏暗失足等等,所以后来湖的附近立了警告牌子,这些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尸体也都打捞了起来,没听说过下面还有其他尸骨。

所以,为什么那个头骨检测出来身份会和鹤丸一模一样呢?它又是从何而来呢?

真是搞不懂啊,光是头骨这事情就让人很迷惘。而周六的时候我根据鹤丸给的信息去拜访了三日月先生的未婚妻由美小姐的家,我借口是想询问一些关于鹤丸的事情,我曾经在东京见过他的母亲,他的父亲还健在所以想托我询问鹤丸肯不肯跟我离开,但是三日月先生不同意,所以我想请三日月先生的未婚妻由美小姐可以帮我游说。

这个借口有点勉强但是也姑且说得过去,我也想好了说辞,结果由美小姐答应得很快,甚至迫不及待邀请我见面,反倒是让我不解。周末的时候我来到了由美小姐的家,同为三日月先生的青梅竹马,她的家境也是十分殷实,父母经营着和果子点心店,本人穿着打扮也都十分传统。见面的时候她穿着一身浅葱色的和服,瓜子般的脸庞与和蔼的眉目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是一位恬静的美丽女子。家里的老婆婆上了茶后出去,面对着我时她与鹤丸一样略显紧张,小心地问:“鹤丸的父亲说想接走他,是真的吗?”

我看得出她把此视为好消息,所以询问时特别谨慎,视线抱有期待。这个情况实在事有蹊跷,而我也摆出了很谨慎的态度,虽然是不存在的事情,但是我尽量说得煞有其事:“是的,其实我与鹤丸的父亲认识,这些年他很后悔抛弃了妻儿,所以来之前他其实拜托了我,跟鹤丸熟悉之后再好好游说他。最近跟他熟悉起来,本来我想进行他父亲的委托。”说到这里我故意装出不确信的样子,说:“但是我总觉得三日月先生把他看太紧了,有些太……”我故意说得犹豫没把话说完,然后继续说:“所以才想来询问你这是否有些不同寻常,能否请你游说三日月先生?”

说完之后我观察着由美小姐的表情,看情况我是赌对了,她对我的说法很认同,甚至可以说放下了些许戒心,朝我说:“如你所见,我与三日月先生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大家本来良家也早已承认这段姻缘。但现在我虽然还能前往见面,可是婚约的事情却被拒绝了。”

这件事情倒是很少人知道,之所以我这样认为是因为如果这事情镇上其他人都清楚的话估计会经常讨论,但我记得学校里其他人提起鹤丸的舅舅时都默认他有未婚妻,甚至有老师问起过不知道鹤丸的舅舅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两家人都那么久了,还以为父母去世后三日月先生有成家的意思。如今听由美小姐所说,原来他们的婚约已经终止,并且看起来是单方面的。

我装出惊讶的样子问:“这,这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是这么好的一段姻缘。”

由美小姐明显也十分难堪,秀美的脸庞所流露的痛苦令人不忍,实在是我见犹怜。她超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跟我说父母去世后他仔细思考人生大事,想通了只是把我当成是青梅竹马并无爱情,但我们过去明明是那么地亲密。”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仔细询问由美小姐能否说一些他们交往的事情,好去判断这到底只是儿童玩伴的亲密还是男女之情。由美小姐为了说服我所以仔细回忆,他们小时候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郎才女貌,早已互生情愫,两人一同上学放学,牵手约会。我问由美小姐她和三日月先生最深刻的一些事情,由美小姐怀念地回忆:“在大学假期的时候我在家里想吃糖炒栗子,但因为冬天吃太多和服穿得不好看的关系母亲不允许我再贪嘴,但是我又确实很嘴馋。”提到这里由美小姐不好意思地脸红,说话的声音变得甜蜜:“他知道了之后急匆匆去排队,夜晚悄悄翻墙到我家给我送来炒栗子,还差点摔伤了。我们两人悄悄躲在屋子里吃栗子,他还跟我说不管我变成怎样都喜欢,我想吃什么尽管说,他都会给我带来。虽然是一件日常小事,但是我却觉得很温暖。”

虽然并不想打断由美小姐的幸福回忆,但是见过三日月先生后我实在无法把他和急匆匆与翻墙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实在太不像他会做的事情。所以我不确定地问:“真的吗?三日月先生年轻时如此活跃吗?”

可能是看到我不信吧,所以由美小姐想要说更多的细节,但是她刚开口也是一顿,然后有些困惑。我看着她的神色变化不由得想起鹤丸说的虽然有记忆,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记不起细节。由美小姐似乎也在困惑地回忆,不知道在她的回忆里爱人的偶像是否和三日月先生一样呢?

最后,她似乎想起来了,如释重负的模样仿佛得到了肯定,她说:“是的,三日月年轻的时候可是很活泼的,自从长大了之后变得成熟了。”

好像就是这样,她已经跟某种东西确认完毕。我也并没有质疑,只是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你们两位感情很好啊。那么怎么那么奇怪,三日月先生居然与你解除婚约。”

提到这里自然是触及由美小姐的痛处,我也说得十分小心。果然由美小姐的模样变得难堪起来,在这样的情绪之中她低声说:“……简直和他母亲一样。”

我听不太清楚,不由得困惑地探出头,只见由美小姐抬起头时眼神变得怨毒,令我也感到心惊。

“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好孩子,但是他其实和他母亲一样利用了三日月先生的善意。本质上他根本和他母亲一样。”

斯文的脸庞转眼变得扭曲,她憎恨地抱紧双臂,指甲几乎要掐入和服里头,那怨恨的感情让我不敢多问,她似乎也三缄其口,而我只能听到她咬牙切齿地低声的一句。

“简直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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