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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开预售前先把试阅2发出来，这次会开台版通贩

三日月等人回去神宫的时候，莺丸悠闲地坐着，守宫早已不停地在旁边念叨，后头那些神官好像傀儡一样没有一个吱声，莺丸也不说话。直至他们回来了，看到了的莺丸出声打断了守宫：“回来了。”

守宫抬头一看到鹤丸他们，真是忍不住想要走过去。只是莺丸还没动，他也不敢僭越。等莺丸慢悠悠地起来迎上去，守宫紧跟上，先向三日月和髭切告罪：“是我管教无方，才会出这种事情。”

守宫看着他们孩子三人，他平时就十分严厉，紧守神宫的规条不足逾越。这次他们作为御三家的人被选为近侍，从小培养在神宫，居然贪玩擅离还闹出这样大的事情，这样视神宫规条如无物一事令他十分愤怒，不由得严厉地说：“你们的所作所为代表了你们的家族。可你们现在做了什么？”

莺丸知道守宫想什么，他只觉得半夜大家没事就早点休息吧。正想开口先打发过去，可是一期却马上跪下了。他低头伏在地上，诚恳地说：“是我太过任意妄为，我愿意受任何惩罚。”

莺丸看着一期，有时候只觉得他实在太过聪明，虽然莺丸倒是没生气，不过一期的自尊也不允许莺丸徇私吧。而且若是偏袒太过，莺丸以后作为神明估计会威信不足，也容易引人诟病。一期也是顾及到这点吧。髭切看向了薄绿，他面上虽然笑着，不过轻柔的声音却令薄绿感到了惶恐。

“有了能力就自以为无所不能，我教会了你驱使尸者，看来反而是害了你啊。”髭切淡淡地说：“看来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的老师。”

薄绿马上跪下，他无法反驳。他日常也是极重礼法的人，更何况髭切的叮嘱。这次他没有阻止鹤丸和一期，也是因为对自己有自信，想着有今剑在可以保护他们，所以他当时才没有阻止鹤丸他们。可正是这份自信使他们陷入了险境，而髭切正是看穿了这点。

薄绿如此地尊敬髭切，他看得出髭切眼神里的失望，这才是他真正恐惧的。薄绿一直把髭切当成学习的目标，是他所憧憬之人，他害怕髭切会因此不再理会他。

“非常抱歉，髭切大人。因为我一时的不慎辜负了你的期待，不管是怎样的责罚我也愿意承受。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髭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周围陷入了僵局。鹤丸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跪下致歉的时候，三日月已经开口：“鹤丸我带回去，有什么事情迟些再说吧。”

“三日月大人，他犯了如此大错，你不能网开一面。”守宫对此不能认同，他一直以侍奉他们为荣，对他来讲破坏规矩损害三位大人的名声与威严是绝不允许的。“他们三个应该受到惩罚，否则规矩可以随意打破，以后还怎么服众？”

三日月安静地听完，他开口：“你看他满身泥泞，刚刚死里逃生。一个孩子遭遇了这样的事，作为长辈，应该先关心的是他们有没有受惊。”

三日月牵起鹤丸的手说：“他是我的学生。你不必多言了。”

三日月声音温和，可是态度强硬。他牵着鹤丸的手离开，莺丸看着一期和薄绿，吩咐道：“先带他们梳洗，吃点东西压惊吧。然后让他们跪在殿前，有什么明天再算。”

守宫觉得这处罚太轻，正要规劝时，髭切开口：“守宫，我困了，重复的话不要让我们说那么多次。”

髭切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也制止了守宫继续说下去。他打着呵欠转身，仿佛好像真困了。莺丸他们已经决定，守宫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算不满也只能忍着，带着其他侍从离开了。

薄绿沮丧地低下头，他作为源氏的孩子，对自己一直有一股自傲，可是这次髭切的反应终于令他忐忑起来，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他不禁看着莺丸小声地唤道：“莺大人，髭切大人是不是很生气……”

“他忘性大，睡一觉估计就忘了。”

薄绿听到莺丸的话本来放心了一点，谁知道莺丸接了句：“就怕他忘性大，连过来让你起来都忘了。”

薄绿这次真是有些想哭了。一期看着他这样子不禁劝道：“莺丸殿下！请您不要再这样说了。”

莺丸无动于衷，他看着一期说：“一期，我也是会生气的。”

虽然完全没有怒气，但是一期马上就住口，恭敬地跪好，并且再次诚恳地致歉：“对于身为您的近侍却胡来一事我实在十分惭愧。没能成为好的榜样，甚至还令莺丸殿下的名誉蒙羞，我实在无颜为自己开脱。恳请您处罚我。”

“你这样说，我更生气了，一期。”

一期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再诚恳地请教时，莺丸弯下腰，手覆上他的脑袋。

“我们会如此生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名誉。那些东西不过是浮云，我们从来没在意。我们真正生气的是你们太轻率，如此不爱惜自己。要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莺丸看向抿着唇的薄绿，薄绿一直自信骄傲，这次总算知道害怕了。莺丸说：“髭切他生气也是因为这个，若不是担心你，他是不会赶来的。你若没弄明白那这晚上就白跪了。好好反省，这个教训，你们就记住吧。”

薄绿和一期伏在地面齐声说：“是。”

莺丸慈爱地摸了摸一期的脑袋，然后离开了。他走到木柱后看着躲在后头的髭切，斜了一眼后说：“那么担心，刚才就自己教育你的学生。”

“有些教训还是要吃的，太过纵容也是要不得。”髭切从后头看着重新跪得笔直的薄绿问：“莺，还有多久才到日出？”

“早着。”莺拉着髭切走：“别想了，睡吧睡吧。”

 

 

三日月带着鹤丸回去，鹤丸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到了三日月的住处只见一个绿色衣裳高大的男人，看到他们回来就迎上去，说：“总算回来了，快去沐浴吧。”

小狐丸跟着三日月帮忙打点，这个叫石切丸的人则带鹤丸去沐浴净身。鹤丸泡在热水里，一日的疲劳终于在热水的温暖底下随着蒸汽散掉。鹤丸看着一勺子水浇下来的石切丸，擦了擦自己的脸后问：“请问你也是三日月大人的弟弟吗？”

“不，辈分的话我是他的长辈。”石切丸帮鹤丸擦头发，他动作温和，很注意力度。他说：“不过我与小狐丸一样也是尸者了。三日月他身边难得有了比较亲近的人，这是件好事。”

鹤丸指着自己问：“比较亲近的人是指我吗？”

这还要疑问的吗？石切丸反问：“不然你以为他担心什么？”

提起鹤丸就泄气，他垂头丧气地说：“因为我惹麻烦了。”

也不知道三日月是怎么回事，居然两个人还没亲近起来。石切丸帮鹤丸梳洗完后换了衣服，带着鹤丸出去。不过鹤丸也是奇怪，他看起来并不担心被责罚，并不是因为觉得三日月脾气温和不会罚自己，而是觉得反正躲不过，大大方方认了就是了。

三日月早就换好衣服，小狐丸靠着门口，看到鹤丸来了弯腰揉了揉他的脑袋，推了推鹤丸的后背示意他进去。鹤丸看着三日月跪坐在垫上，他也坐到三日月对面。本来闭目养神的三日月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新月辉光淡淡，看了鹤丸好一会儿，在鹤丸以为三日月应该要教育他的时候，只听见三日月问：“刚才有吓到吗？”

鹤丸点点头，三日月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然后说：“这样的事情太过危险，要是一个不慎，有什么事怎么办？”

“所以我觉得自己得要一把刀。”鹤丸居然认真考虑了一番得出结论。“要是下次遇到这种的事，至少我得反击一下。”

三日月都无言以对了，靠着门的小狐丸发出了笑声。三日月和石切丸看着他，小狐丸好不容易忍着笑意说：“您这学生倒是有雄心壮志。”

三日月挥退了他们，然后房间只剩下自己和鹤丸。总算没有其他人打扰了，三日月再次看向鹤丸，他耐心地问：“为什么要偷走出去？”

“因为看了古籍，说去外面取得那些妖怪的身体部分就可以唤出尸者。”

果然如此。三日月耐心地解释：“那并不是全部，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召唤尸者并不只是拿点东西就可以唤出来的。就像守宫之前教你们上课，你们对于人的形色相了解有多少？”

看到鹤丸仔细思考，三日月继续说：“只是皮毛而已。制作尸者的材料确实是从外面所得，可是制作身体，却需要你先与勾玉的灵魂共鸣，懂得他的样子，然后才可以制作出适合他的外壳，真正地召唤出来。你还小，不可以操之过急。”

“可是……”鹤丸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终于忍不住说：“薄绿可以，我觉得我也可以做到啊。”

鹤丸也有一颗好胜心，他们三个都是被家族选出来，从小接受着严格的教育，既是好友也是对手。他也想自己变得出色，不仅仅被当做小孩子那样对待，正因为如此，鹤丸才会如此的不甘心。

“三日月大人你是听从天意选择我的吧？虽然我并不清楚天意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但至少三日月大人并不是自己决定选择我的。”

鹤丸从第一眼误入时见到三日月就很喜欢这个温和的人，当日在他的私心早就选了三日月。可是三日月中意的却不是自己。所以鹤丸一直暗地里努力，总有一天要让三日月大吃一惊。

就算他日常贪玩了一些，可也是在五条的教育下长大。鹤丸倔强的眼神直视着三日月，他虽然还小，可也挺直腰板认真地说:“作为近侍，我是为了侍奉你，保护你而在你身边的。既然是天意让三日月大人选择了我，那就更加不能辜负这份天意了，其他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他想快点长大，成为一个出色的人。优秀的，值得三日月自豪，担得起近侍这个职责，令他觉得选择自己是正确的。可是自己确实是搞砸了，一想到这里鹤丸就很失落，耷拉着脑袋说：“但我确实没做好。很抱歉，三日月大人。”

三日月哈哈笑着，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鹤丸不太明白三日月的笑点在哪里，可是三日月朝他招招手说：“鹤丸，过来。”

鹤丸听话走过去，三日月把他抱入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鹤丸的后背，沉思了一会儿。三日月低头看着鹤丸，问：“知道我为什么没处罚你吗？”三日月摸了摸鹤丸的脑袋说：“你为同伴引开敌人的勇气还是值得嘉奖的，这一点你很勇敢。不过私自外出遇险这事你确实做得不对，你对此有异议吗？”

鹤丸摇摇头，诚恳地说：“没有。”

三日月点点头，他把修好的勾玉拿出来。鹤丸看到马上眼前一亮接过，捧着仔细端详有没有破损。看到裂痕都修复好了，勾玉像往常一样焕发着光泽。鹤丸握紧了道谢：“谢谢你，三日月大人。”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三日月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他轻声呼唤：“鹤丸。”

鹤丸抬起头，他的表情专注，重新坐好聆听三日月的话。三日月想起莺丸的话。这世上没有不需要挂心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是他的近侍，也是他的学生，年纪虽小但是有自己的荣耀和自尊。他也许一直以为自己相中的是薄绿，选他也不过是顺应天意而为，不是他的本意。

但其实不是的。

“我之前说过，选你是天意而为。我承认那时候我对此并不在意，觉得有你在身边也无所谓好不好。可是知道你遇险的时候，我是真的忧心了很久。”

当时真是千钧一发，如果来迟一点，三日月实在不敢想象。直至鹤丸唤了一声三日月大人他才确实有鹤丸活着的感觉。虽然也觉得鹤丸这次太过胡来，所以三日月没有纵容鹤丸，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是干了很不好的事。

其实看着鹤丸不安地跟着自己时，三日月还是想抱抱他的。

在那年寒冬，鹤丸看到他来了之后的表情三日月至今一直记得。鹤丸握住他的手一直为他取暖，尽管三日月的身体早已不在意冷暖，但鹤丸还是握紧了自己的手。

所以现在三日月也捧起鹤丸的双手，把那双小手握住，温和地凝视着鹤丸。

“现在，选择你并非仅仅顺应天意而为。我之所以会选择你，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

“因为是你，所以我来了。”